(1)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中午时分天上飘起了雪花,整整下了一个半时辰。
空旷的野外有一个瓦窑,时时传来吆喝的声音。瓦窑中烧瓦匠进进出出,一个三十多岁,身穿半截棉袄的魁梧汉子从窑里钻来,指点着叫嚷了一通,然后四周巡视着走到不远处,从怀里拿出酒葫芦,拧开盖喝了一口,抬头看着天,嘴里骂道:“娘的,刚刚暖和两天,说变就变”。
几口酒下肚,汉子有点兴奋,口里哼哼起来:“哥哥想妹想到黑,黑夜里来到妹床头……”,汉子唱着唱着忽然停住,微微眯着眼向远处看去。
一个白影在远处晃动,在飘着雪的荒野里有点难以分辨。白影越来越近,汉子看清了,那是一个女人。他心中一动,收起酒葫芦向人影跑过去。女人停住脚步,用警惕的眼光看着汉子。汉子跑到近前,看清了女人的面目,女人头发和眉毛上都粘了不少雪花,额头和眼前飘下几缕凌乱的头发,脸颊和嘴唇缺少血色,一双眸子却有着遮不住的秀丽。最让汉子奇怪的是,这女人在如此冷的天气里竟只穿了一身薄衣,衣衫上还有斑斑血迹!带血的薄衣裹着凹凸有致的身躯,修长的双腿,胸前拱起的两座峰峦让汉子心中直发痒。
汉子始终眯着眼睛,眼睛眯成一条缝,女人看不出他的眼神,两人相对片刻,汉子说道:“姑娘,这大冷的天你怎么就穿这么点,来,披上我的棉袄”,汉子说着脱下身上的棉袄走到女人身边,女人侧身退了一步,仍盯着汉子不说话。
汉子面带笑容道:“姑娘,我不是坏人,我叫牛贵,就在那个瓦窑干活。你先把棉袄穿上,看你脸冻得煞白”。女人看着牛贵,开口说道:“多谢大哥,我,我……想……要点吃的”,女人有些无力的声音微微颤抖。
“哦”,牛贵明白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道:“姑娘,这里太冷,你先到那边去避避风,我给你取点吃的,你先披上棉袄”。
女人朝瓦窑的方向看了一眼,点点头,接过棉袄向一旁跑去,藏到一个土坡后面。她的步子有些踉跄,牛贵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他知道这女人定有干系在身,说不定还是命案,若不是饿得实在抗不住了,她大概不会向这边跑。如今她知道能讨到东西吃,便又想着躲开人了。
牛贵走回去吆喝了几声,拿了东西后来到土坡后,女人正蹲在地上,披着棉袄抱住双臂,见牛贵来了马上站起身。牛贵来到女人面前沉下脸,问道:“姑娘,你是什么人?你身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
女人有些慌张,“我……遇到了强盗……”
牛贵道:“那我们去报官吧”
女人慌忙道:“啊不……不用了”,女人眼光不安地跳动,片刻后落在牛贵身上,好像在搜寻什么。
牛贵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在女人面前晃了晃,嘿嘿笑了两声。他心里完全踏实了,这女人害怕报官,必定是犯了案,自己可以放心地占有她了。
“嘿嘿,小娘子,我知道你犯了案子,我不报官,也可以给你吃的,这是一包干炸肉丸,中午才炸的,香着呢。不过你得顺从了我”,牛贵换了一副嘴脸,伸出大手向女人胸前抓去。
女人向旁一闪,躲过牛贵的大手,眼中露出愤怒。牛贵见女人身形灵活,知道不好轻易对付,当即从身后抄出一捆麻绳,将布包揣入怀中,纵身猛地扑向女人。女人身形一错,抬手推开牛贵的胳膊,向前跨了一步,朝牛贵的怀里一探,将布包从牛贵的怀里掏了出来,随即疾步向旁跑去。牛贵一怔,他原以为仗着自己一身的功夫和力气,对付这个饿得打晃的弱女子肯定不会有问题,没想到这女人身手竟这么好。
女人在一旁打开布包,正要抓起一把丸子往口里塞。她太饿了,一心只顾快点填充饥肠,却没注意牛贵的拳头已打将过来。“啪”的一下,一包肉丸子被打得飞上了天,四散掉在周围。
女人忙抬起一掌向牛贵打去,牛贵不敢怠慢,伸手去抓女人的手臂,女人虚晃一下,手臂一转,一拳打在牛贵胸口,牛贵眼睁睁地看着拳头打在自己胸前无法躲开,顿觉胸口一麻。他知道女人用的是打穴的手法,但是可能因为饿得中气不足,没运足内力,否则他恐怕当时就要瘫在地上了。
牛贵在地上滚了几滚,起身向坡上跑去。女人没有理会牛贵,蹲下身子抓起地上的肉丸,带着雪和泥就往嘴里塞。牛贵跑上土坡,朝着瓦窑的方向用力挥手。
先前瓦窑那边有人早看见他们了,但都老老实实干活,不敢来凑热闹,眼神却时不时地向土坡这边溜,现见到牛贵挥手,立刻有一群人跑了过来。
肉丸虽然不少,但每个肉丸都非常小,四处散了一地,陷在雪中。女人连跪带爬在雪泥中扒找食物。没等她吃多少肉丸,牛贵不知何时到了她身边,一脚踢在她的腰侧,踢得她在地上滚了两滚。
牛贵大喊:“这娘们儿身上有命案,咱们拿住她送给官府。大家小心,这娘们儿厉害得很”。
女人站起身,拳脚并用,娇弱的身躯在几个彪形大汉中闪转,将几个壮汉打得连滚带爬。这时已经有十多个烧瓦匠跑到近前,却只有三四个人拥上前帮忙,其余人站在当地没有动。转眼间牛贵眼角靠近太阳穴的部位被打了一拳,疼得他哇哇直叫,眼冒金星。眼看女人又逼过来,牛贵见势不妙,扭头就跑,边跑边叫道:“扯”。几个壮汉见状也跟着向回跑,不料女人却突然一个趔趄,一下扑在地上。牛贵心中一动,当即停下脚步盯着女人。女人用臂肘撑住地,吃力地抬起头,张开嘴娇喘吁吁。原来她饥劳交迫,刚才又使出全身的力气和几个壮汉搏斗,已经头昏眼花,立足不稳了。
牛贵喊道:“按住她”,回身猛地扑向地上的女人。几个壮汉也回头扑过来,将女人死死地按在地上。“那边有绳子,把她捆起来”,牛贵叫道。
女人拼命挣扎,怎奈她浑身无力,徒劳的挣扎显得那么软弱无助。她的双臂被扭到身后,双腿也被牢牢抓住,绳子在她的身上和手臂上飞快地缠绕、收紧、打结,然后将她的双手捆住吊在背后,最后一道绳索从胸前乳下勒过,绳头固定在身后。牛贵还不放心,又将女人双腿并住捆在一起,就这样几个壮汉七手八脚将女人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待捆缚妥当,牛贵拎住女人身后的绳索将她提了起来,然后抓住女人的头发,凑近她的脸骂道:“臭娘们,还真他妈的厉害,看我怎么收拾你。”
女人低下头,闭着眼睛,不再挣扎,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她的嘴还在轻微地动着,动两下吞咽一次口水,好像在咀嚼嘴里残留的食物。
牛贵转头对坡上围观的人叫道:“看什么看,回去干活去,我让你们过来不是看热闹的”,说完又对身边帮忙的几个人说道:“你们回去吧,我这就去带她见官,你们放心,回头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众人不敢多说,都陆续回到瓦窑。牛贵拾起地上的棉袄,挟起女人飞快地走了起来。随着牛贵的颠簸,女人胸前被绳索托得更显突起的两座峰峦不住地颤动,牛贵咽了口唾沫,用另一只手逮住女人胸前挺立颤动的两座峰峦揉握起来,边揉捏边说:“哈哈,小娘子,待会儿咱们好好快活一把,然后我再把你送给官府讨赏银。哎,我也不想这样,是你太厉害了,我不能留你”。
女人紧闭着眼睛,随着牛贵大手在胸前的揉搓,女人眉头微微皱起,好像在忍受着什么。
牛贵正跑着,一辆马车迎面跑过来,待相距不倒两丈之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内探出一个中年人的头。
“牛贵,你这是去哪?这女子是谁?”,车上的中年人问道。
“哟,是李老爷,这么巧,您这是去哪儿啊”,牛贵一脸堆笑跑到马车旁,“这女人八成是个逃犯,我正要拿她去见官府”。牛贵将女人放在身前,说话时大手还拿着女人的一只乳房习惯性地揉着。
中年人没有回答牛贵的话,又道:“去官府?哼哼,恐怕是去快活吧”
牛贵笑着直点头,“嘿嘿,李老爷,您说得没错,反正……我估计这女人罪不轻,我就……”
中年人盯着女人看了半天道:“这女人长得可不错啊”。
牛贵一怔,正在摆弄女人乳房的手僵住,瞬间后将手从女人胸前拿开,脸上笑开了花,道:“李老爷若是看中了这女人就拿去,只不过……”。
中年人回头从车里拿了一个包袱递出来,好像很沉重的样子,道:“这些你拿去吧”。
牛贵忙上前一只手接过包袱,另一只手轻轻一托,将五花大绑的女人搁上马车,然后从包袱里掏出一锭大银子看了看,又掂量了一下包袱,点头哈腰道:“李老爷,您客气了,这么多……嘿嘿”
中年人道:“不多,日后我可能还要麻烦你呢”
牛贵道:“您这是哪里话,没有您就没有我牛贵,有事尽管吩咐,我定会为老爷效犬马之劳”
“阿财,我们走”,中年人说着将女人抱进车蓬内,赶车的人一甩鞭子,马车响着铃铛走开。牛贵忽然想起什么,喊道:“李老爷,你可要注意,这女人可厉害着呢,李老爷,你现在可不能给她松绑,李老爷,你可要多加小心”
“哦,是吗,我知道了”,车内传来中年人的声音。
牛贵停下脚步,看着马车渐渐远去,拍了拍手中的大包银子,又抬起手看了看,在眼前空抓了两下,好像在回味刚才摆弄女人胸前乳峰的美妙感觉。他刚才还想告诉李老爷这女人连自己都对付不了,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怕这样显得他太没用,李老爷以后不会重用他,反正他已经告诉李老爷那女人厉害,出了事自己也不负责。
宽敞的车蓬内有些昏暗,除了中年人,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半大男孩,被捆得无法动弹的女人躺在两人中间柔软的褥子上。男孩盯着女人,眼光时不时地在女人凸起胸前游荡。中年人伸手拍了男孩脑袋一下,道:“快拿被子给她盖上,没看她脸都冻白了吗?”。
男孩慌忙从身下拿起一张被子盖在女人身上,女人睁开眼睛看了看男孩,又看了看中年人,无力地说道:“你要怎样?要拿我送官吗”
中年人道:“我若拿你送官就不会花三百两银子了,不过……”,中年人沉吟了一下,“你要说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我,想吃东西”,女人有气无力地说。
中年人道:“夺儿,快把你的肉饼拿出来”
男孩从旁边拎来一个小篮子,拿出几张竹片包夹的肉饼和鸡蛋,抬头看着中年人。中年人沉吟了一下道:“夺儿,你喂她吃吧”
男孩看看女人,犹豫了一下,拿起饼便要送到女人嘴边,中年人道:“先把她头扶起来。”
男孩“哦”了一声,擦了擦手,将女人扶坐起来,靠在车蓬后壁,然后又拿起肉饼放在她嘴边。女人头向前一探,张大了嘴就是一口。
很快一个肉饼就吃完了,男孩又拿了一个来喂。中年人在一旁看着,问道:“姑娘,慢点吃,你是不是饿了很长时间了”
女人只顾吃饼,没有回答,一会儿的功夫就吃了三张肉饼。男孩还要从篮子里拿,中年人道:“夺儿,行了,不能吃太多”
女人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看了中年人一眼,又看了看篮子里的饼,好像仍然很饥饿的样子,如果不是她被捆得无法动弹,恐怕就要自己去篮子里抢东西吃了。
中年人道:“姑娘,不是我不想让你吃。如果饿了很长时间,第一顿是不能吃得太多的,先喝口水吧”
男孩闻言从车蓬角落的褥子里拿出了一个皮袋,打开盖子,皮袋里冒出热气。
男孩将皮袋口送到女人嘴边,女人喝了一口热水,顿觉浑身暖和了不少。
“姑娘,你是什么人?家在哪里?如何称呼?”,中年人问道。
女人闭上眼睛,片刻后说道:“我家在南方,到这里来探亲,结果遇上了强盗。我叫……曲秀英”,声音平缓了许多,虽然仍十分低沉,但似乎多了些气力。
中年人没有再问,拿起棉被盖在曲秀英身上。曲秀英靠着蓬后壁,感到异常的温暖和安静,多日来饥寒劳累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竟很快昏昏沉沉地睡去。
忽然,外面的马一声嘶鸣,紧接着中年人和男孩不由得身体一歪,马车猛然间窜了出去,疯狂地飞奔起来。车内颠簸不止,中年人抓住旁边的横木喊道:“阿财,怎么回事?”
“老爷,马……惊了”
“你怎么搞的?”
“我也不知道,我……也没使劲抽它……”
“到底是哪匹马惊了,难道两匹一块儿惊了?”
“不知道,老爷……”
马车猛地左右摇晃了一下,曲秀英因为手脚被缚,身体无法掌握平衡,被甩得向一旁倒去,男孩忙伸手扳住她的肩头,将她扶了起来。然后坐到她的身边抓住她肩臂上的绳索,帮助她掌握平衡。
中年人打开车帘探出头喊道:“阿财,快让马停下”
“老爷,你不要出来……”,话音没落,只听“铿”的一声,马车的一个轮子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车身登时歪着腾空而起,中年人和车夫阿财都被斜着甩了出去!
两匹马的脚步稍一滞缓,又接着向前狂奔。曲秀英也被甩离了车蓬后壁,男孩一手抓住横木,一手拼命抓住曲秀英肩臂的绳索,大叫道:“爹,爹!!……”
马车继续向前跑,男孩一咬牙,一边仍紧紧抓住曲秀英不放,一边挪到车蓬旁侧的开口,掀起挡帘半蹲着探出头向后看去,见两个人影正在后面踉踉跄跄地追赶马车,边追边招手。男孩松了一口气,又坐下去紧张地抓住曲秀英和横木,生怕一不小心被甩出去。
曲秀英用尽力气喊道:“你快给我松绑”
男孩闻言愣了一下叫道:“我腾不出手来”
曲秀英低吼道:“你这笨蛋……”,她实在没有力气大喊出来了。
就这样马车整整跑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渐渐放慢速度,最后停了下来。半晌,男孩才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探出头四周张望。此时雪已经停了,天色暗了下来,男孩不禁有点害怕,自言自语道:“这是哪里啊”。
男孩缩回车蓬内,坐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车蓬前端快散架了,寒风呼呼地往里灌。男孩拿起一张被子裹在被绳索捆得无法动弹的曲秀英身上,曲秀英低声道:“你快把我解开”。男孩眼睛转了转,道:“不行,爹说你要说清楚你是什么人”,说着又拿了一张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曲秀英虚弱地说道:“你……这孩子,你……我,我还想吃……”
男孩从车蓬角落里拿出压在褥子底下的竹篮,捏了一张饼送到曲秀英嘴边。
饼已经凉了,曲秀英还是狼吞虎咽地将剩下的饼一张一张吃得干干净净。
天完全黑了下来,裹着被子、冷得瑟瑟发抖得男孩又将一条褥子盖在曲秀英身上。
曲秀英此时脸色缓和了不少,说话也多了些中气:“你这孩子,给我盖这么多东西,要把我压死吗?”
男孩哆嗦着道:“你难道不冷吗?我可要冻死了。”
曲秀英道:“你这样一动不动会越来越冷,若想暖和,就出去生堆火”
男孩道:“说不定爹爹一会儿就来了呢”。
曲秀英道:“马跑了这么远,外面又刮着风,怕是把车轮印都给盖上了,这马要是再绕弯的话,你爹也许一两天也找不来。”
男孩闻言为难道:“可我不会生火”
曲秀英道:“你把我解开,我会。”
男孩看着曲秀英,想了想道:“那你跑了怎么办”
曲秀英皱眉道:“我跑了又怎么样?你非要捆着我干嘛?”
男孩支支吾吾道:“那……嗯,我……爹都没给你松绑,我也不能……要不,你教我怎么生火吧。”
入夜,一堆火生了起来,越烧越旺,周围丈方的地上都被火烤干。五花大绑、让被子裹的严严实实的曲秀英躺在火堆旁的地上,裹着她的被子外面缠了几道绳索,绳索另一头拴在旁边的大石头上。不远处,男孩正拖着一颗碗口粗的枯树向这边走来。
曲秀英叫道:“烤死我了,快把我往边上挪挪。”
男孩松开石头上的绳子,拽住被子一角将曲秀英向外拖了拖,然后撅了枯枝堆放在一边,又将枯树细的一头放在火堆里。
曲秀英道:“你把我身上的被子拿开,我热了”
男孩上前解开缠在被子上的绳索,将被子拿开放到一边,又拿了褥子铺在地上,放了两个枕头,将曲秀英挪到上面,把被子盖在她的腰部以下。
男孩忙活完了,感到肚子有点饿,便到车蓬里拿出竹篮和皮袋,来到曲秀英身边。
“只有三个鸡蛋了,给你两个,我吃一个”,男孩扶起曲秀英,剥开一个鸡蛋送到曲秀英嘴边。
曲秀英不由得感动,甩了甩额前的秀发说道:“你只吃一个鸡蛋怎么行,我都吃那么多了,不饿,你都吃了吧”。其实曲秀英还想吃,但她不忍心饿着男孩。
“真的?那我可吃了”,男孩一口气把三个鸡蛋都吃掉,喝了两口冰凉的水,道:“不知道爹什么时候能来。”
曲秀英见男孩眉清目秀,憨厚可爱,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道:“我叫李夺,抢夺的夺”
“李夺?谁给你取的名字?”
“我爹”
“你爹叫什么?”
“我爹叫李希从”,李夺看着曲秀英回答。火光下,曲秀英被映红的脸庞愈发娇艳,李夺眼光不时地落在曲秀英胸前凸起的两座峰峦上。时间一长,曲秀英有所发觉,低头见自己胸前挺拔的双峰被绳子拖得更加凸起,不由得想伸手掩住胸前,可惜双手被牢牢地捆吊在身后,无法动弹半分。曲秀英抬头盯着李夺的眼睛问道:“你多大了?”
“十三”,李夺答道。
“哼”,曲秀英哼了一声,“小不正经。”
李夺低下头,尴尬片刻道:“又该添火了”,说着又起身去添了些柴禾。
两人沉默了半晌,曲秀英眼皮发沉,仰头躺下后不久就睡着了。她好长时间没有睡过踏实觉了,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雷打不动。
李夺想过去给她盖上被子,但见曲秀英胸前上下起伏的两座峰峦,又怕盖上被子后就看不着了。他想了想,觉得曲秀英好像不是特别怕冷,如果她感到冷就会被冻醒,那时候再给她盖被子也不迟。想到这里,李夺往火里猛添了不少柴禾,然后悄悄来到曲秀英身边,直勾勾地盯着曲秀英的胸前。
半个时辰过去了,李夺不断地向火里扔柴禾,都快把柴禾用光了。他是想弄得更暖和些,以防止曲秀英被冻醒。
李夺望着曲秀英,眼中露出异样的神采,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伸向曲秀英的胸前,在曲秀英胸前的上方停住不动。
李夺呼吸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快,终于,他一咬牙,哆嗦的手慢慢地向下拿住了曲秀英的一只乳房!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如果这个时候曲秀英睁开眼睛,他肯定会屁滚尿流地逃跑。可是曲秀英依然香沉地睡着,丝毫没有反应。
李夺拿开手,平定了一下内心的慌乱,随即双手慢慢伸出,抓住了曲秀英的一对儿乳房,轻轻地揉捏起来。曲秀英始终浑然不觉,李夺感到体内燥热,下面有了反应,他的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快,一种本能驱使李夺靠近曲秀英,就在这时曲秀英被弄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李夺“啊”地一声跳了起来,连滚带爬跑去,边跑边喘着气喊道:“我去弄点柴禾”
李夺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天上的月亮在云彩后朦朦胧胧。借着月光和雪光,李夺又拾了一点柴禾,他忐忑不安地走到火堆旁,用眼角斜了一下曲秀英,见曲秀英正瞪着自己,慌忙跑到火堆后面添柴禾。两人隔着火堆,曲秀英气呼呼地瞪着眼睛,李夺低着头烤火。时间一长,曲秀英又忍不住躺下睡着了。
李夺蹑手蹑脚地来到曲秀英身边,轻轻地给她盖上被子,自己又回到火堆旁边,将枯树向火堆里推了推。
第二天一大早,曲秀英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被子,用力一挺身做了起来。李夺正拿着柴禾往回走,见曲秀英醒了,便低着头走到火堆旁,背对着曲秀英添柴禾。
李夺始终不敢看曲秀英,就这样默默过了半晌,曲秀英开口说道:“李夺,你……快给我解开绳子。”
李夺没回头,道:“不行”
曲秀英脸上微微发红,“你……我要……方便”
李夺一怔,“哦……那你要是……不行,我帮你吧”,李夺说着转身走到曲秀英身边。
“你帮我?你……”,曲秀英又气又急,片刻,眼泪竟流了下来。
李夺慌了神,“你哭什么,我,我,我可以给你解开绳子,但你要发誓,你不能和我……算帐……不行,你方便后还得让我把你捆上。”
曲秀英瞪着李夺,咬着嘴唇不说话。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曲秀英道:“好,我发誓”
李夺道:“你发誓,你若是不遵守诺言,就天打五雷轰。”
“好,我若是不遵守诺言,就天打五雷轰。”
李夺迟疑地给曲秀英解开绳子,曲秀英坐在地上半天不能动,她的手脚都被捆的发麻,不听使唤了。好不容易,曲秀英活动了一下胳膊腿,跑到远处李夺看不到的地方。
李夺心中七上八下,手心攥出汗来,这时曲秀英慢慢地走了回来,一双秀眼瞪着李夺,待来到李夺身边,李夺慌张道:“你……你可是发了誓的。”
曲秀英鼻子里哼了一声,心下盘算,好歹他们父子救了自己一条命,这小子也不算坏,而且这个笨小子很可能捆不紧人,到时候自己挣脱了可不能算违背诺言。
想到这里,曲秀英瞪了李夺一眼,扭过身背对着李夺。李夺拿起绳索,小心翼翼地将绳子搭在曲秀英肩头,将曲秀英按原样捆了起来。
李夺打完最后一个结,又检查了一遍,道:“你自己跳到褥子上坐下吧”
曲秀英问:“行了么?”
“行了”
曲秀英用力扭动,试图挣脱绳索。一顿饭的功夫过去了,绳索象长在她身上一样将她死死缚住,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你,你这个小混蛋”,曲秀英没想到李夺干别的笨手笨脚,学捆人却是一学就会。
正在这时,远处隐约有人喊道:“七少爷,七少爷……”
李夺定睛看去,大喜,扯嗓子喊道:“爹,爹,我在这,爹……”
曲秀英醒了过来,依然是被五花大绑地捆着,身上却又换了一套衣服。几个侍女见她醒了,便过来伺候她洗漱方便。
几日来她在李府天天都是这样,她知道给她喝得汤里放了迷药,心中不免疑惑:这李老爷到底要怎样处置我?
“你们要怎样,为什么天天捆着我”,曲秀英向侍女们喝道。
“老爷吩咐的,我们只管伺候你”
“你们老爷呢,他为什么不露面?”
“我在这里”,李希从走了进来,对侍女们一挥手,侍女们陆续走了出去。
“你到底要怎样处置我”,曲秀英看着李希从问道。
李希从笑了笑,来到曲秀英身边,“曲姑娘,如果你不嫌弃,可在李家做六奶奶”。
曲秀英道:“我若是不从呢,你要把我送官吗?”
李希从摇摇头,“我不会把你送官,但要委曲姑娘在这里多住几日。”
“李老爷救命之恩小女子永世难忘,但不知你留我在这里做什么?”
李希从微笑道:“到时你就知道了。你不愿意做李家六奶奶吗?”
曲秀英摇摇头。
晚上,曲秀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床上,嘴中塞了丝布,双腿分开,脚腕上的绳索拉到床边固定。李希从正在床边微笑地看着她。
“呜呜”,曲秀英叫了两声。
“你醒了”,李希从探过身子,“今晚,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呜呜”,曲秀英惊恐地睁大眼睛,使劲摇头。
李希从一笑,伸出大手捉住曲秀英双峰,边揉嘴里边说道:“姑娘,我会让你满意的,今晚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我劝你还是安心做李家的六奶奶吧。你若是不愿意,过两天我就放你走,但看你的样子,能去哪里呢?还是在这里安全,而且衣食无忧,不用担心饿死冻死。”
曲秀英拼命挣扎,怎奈绳索将她牢牢固定,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李希从几把撕掉曲秀英衣物,又脱了自己的衣衫,扑到曲秀英身上。
曲秀英不停地呜呜作响,李希从温存了一会儿便挺身而入,曲秀英发出长长地一声“呜”音,便再也没有动静了。
*** *** *** ***
曲秀英在李家已经作了五个月的六奶奶,整天大门不出,连和其他的五个李希从的妻妾们都极少见面。几个月来李希从倒是十分温柔体贴,天天晚上在曲秀英那里温存,只是白天很少能见到,于是曲秀英日里就和丫环聊天打发时间,时间一长便觉得闷得慌。最近李希从又出门了,一去就是十多天。
这一日曲秀英觉得有点闷,独自一人踱步走向后院,她听丫环说那里种了些花草,想去散散心,他在李家做小妾快半年了,却不曾到过那里。
经过一处院落的时候,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曲秀英侧耳听了听,循着声音走去。
李夺正和一个比他高出一块,身体有些发胖的男孩扭打在一起,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旁边还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和几个家丁,却没人去劝解。曲秀英认得那女人,是李希从的四老婆,吴彩凤。
照比那个又高又胖的男孩,李夺显得身单力薄,他的脸上挨了不少重拳,头发散开,眼角发青,鼻子也流血了,旁边的吴彩凤一言不发,神情却显得异常兴奋。
胖男孩把李夺压在身下,挥起拳头一下下砸在李夺的脸上,嘴里喊着:“你服气不……”
李夺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反抗着,吴彩凤这才嚷道:“别打了,别打了,你们看着干什么,快把两位少爷拉开呀。”
家丁忙上前分开两个男孩,吴彩凤拉过胖男孩上下看了看,替他拍掉身上的尘土,又拿出手绢给他擦脸。李夺站起身瞪了胖男孩一眼,回头就走,迎面正撞上曲秀英。
李夺一怔,叫了声“六娘”,低头就要逃跑。其实曲秀英也挺怕见到李夺,没想到李夺更怕见她,三个月前两人曾打了个照面,也是李夺落荒而逃。
曲秀英一把抓住李夺,问道:“你跑什么?”
李夺低头擦着伤口,道:“六娘,有什么事吗?”
吴彩凤打量着曲秀英说道:“哟,这不是曲妹妹吗?真是难得一见啊”,说完扭头拉着胖男孩走开。曲秀英看着吴彩凤的背影走远,转头问李夺:“和你打架的是吴彩凤的儿子吗?”
李夺点点头。
“她怎么能这样呢,就不怕老爷知道?”,曲秀英有点奇怪。
“爹知道了又能怎样,他也是爹的儿子”,李夺咬牙说道,“到时四娘把过错都推到大胖身上就行了。”
曲秀英摇了摇头,道:“你被打成这样,你娘该心疼了”
“我娘……在我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不该……老爷不曾说起”,曲秀英叹了口气,沉默片刻后问道:“那他们总这样欺负你吗?”
李夺摇头道:“今天是第一次,平时我们都很少见面。”
曲秀英道:“你不怕以后他欺负你吗?”
李夺道:“怕有什么用,等我以后长大个儿,非要收拾他不可。”
曲秀英笑了笑,道:“你要是永远没有他那么大的个头呢?”
李夺一时语塞,曲秀英继续说道:“他虽然块头大,胳膊长,却有些笨重,你和他打的时候要利用他的弱点。你要尽量靠近他,脚下多走动,多出拳,而且出拳要快。”
李夺想了想道:“靠近他?那他要是抓住我摔我怎么办?”
“你不给他摔的机会”,曲秀英伸出一脚踏在里夺两脚之间,“你靠近他的时候要先出手,用你全身的力气,打他,撞他,脚下也要拌住他。他若是扑过来,你可以拉他,脚放在前面拌”,曲秀英脚下变换着脚步,李夺认真地看着。曲秀英示范完后说道:“就算是被摔倒也没关系,他把你按在地上的时候,你要记住多用你的腿,抬得高一些,踢他。这些都是些初级的招式,都有破绽,不过对付那个小子该不成问题。”
李夺低头想了半天,道:“你说的容易,到时候能想得了那么多吗?”
曲秀英道:“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如果他总欺负你,总有一天你会打败他。”
李夺点点头,他隐约觉得曲秀英说得很有道理,决心试试。
第二天,李夺在那个院子里等了整整一个上午。他要报复,打不过也要打,就像曲秀英说的,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总有一天要收拾那个胖小子。
他从小娇生惯养,爹都很少打他,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终于,胖小子来了,李夺迎面走了过去,胖小子见到李夺,故意仰起头,一副得意的样子,李夺走到胖小子面前二话不说,猛地扑上去,脚伸在胖小子两腿中间拌住他的一条腿,上面一头撞在他的胸口,胖小子猝不及防,扑通一下仰头摔在地上。
李夺没敢骑在他身上,退后两步站在喝道:“起来,今天看谁厉害”
胖小子揉着屁股站起身,张牙舞爪扑了过来,李夺向一边闪了两部,待胖小子猛扑的势头刚止,李夺又猛扑上去,用刚才的办法又摔了他一个跟头。尽管胖小子对李夺这招有所防备,还是被一次次地摔在地上,他着实有点笨。
被摔了七八个跟头之后,胖小子坐在地上哼叽着不起来了。李夺指着他叫道:“你起来,起来……李喆,你这个孬种,我还有好几招没使呢,快起来。”
胖小子更不敢起来了,坐在地上大叫:“来人呐,来人呐”
两个家丁闻声跑来,李夺恶狠狠地指着家丁说:“没你们的事,都别管,李喆,你这个孬种,起来”。家丁们都不敢吭声,李夺骂的正起劲,吴彩凤从远处跑来,李夺拔腿就跑。
曲秀英正和丫环在屋里聊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谁呀?”,丫环走去打开房门,“是七少爷啊”。
“六娘呢?”,李夺站在门口问。
“你怎么来找我了,不怕我了吗?”,曲秀英笑着走出来。
李夺看了一眼丫环,道:“六娘,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曲秀英跟着李夺走出丈远,李夺回身向后看了看,小声说:“六娘,你真厉害,我要跟你学”
曲秀英问道:“你,打败那个胖小子?”
李夺用力点了一下头。
曲秀英看着李夺点点头,“看来你有些天分,好吧,我给你爹做小妾,又教你习武,算是报答你们父子的救命之恩了”
李夺懵然道:“我,我没救过你啊”
(2)
盛夏的午夜,天上星云朦胧,除了偶尔几声知了的鸣叫,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铛,铛铛”,几声梆子声打破了寂静,俄顷,一个驼背的老者提着灯笼慢腾腾地穿过花园,到了花园的另一头,又敲了三声梆子。
假山后面露出两个人影。
“这里晚上只有打更的路过?”,一个女人的声音。
“嗯,以前我半夜来过这里”,一个男孩的声音。
他们就是曲秀英和李夺。
两个人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到了一片较宽敞的空地,曲秀英面对李夺站定,声音中带着威严:“你若想习武,须答应我两件事”
“什么事,我都答应”,李夺兴奋地说。
曲秀英道:“第一,我不是你师傅,我只是教你练武,你不准与任何人提及此事,包括你爹爹。如果有人问你武功是从哪里学来,你就说是跟一个道士学的,那道士给你留了本书,此后偶尔来指点你,你也不知道那道士是什么人。”
“为什么?”,李夺问。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好,我答应。”
曲秀英又道:“第二,练武是很苦的,初学者可能不堪忍受以至中途而废,你若是到了坚持不住的时候就开口,我便再也不教你。但是只要你跟我学一天,我就要对你严加规矩,甚至免不了皮肉之苦,你可不要有什么别的念头,过后不要记恨我”
李夺暗忖:“当日我那样对她,她不会是想借机报仇吧”
“你答应不答应?”
“我答应”,李夺尽管心中有些害怕,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曲秀英背过身慢慢踱步,一字一句、不缓不急地说道,“习武之人当以武德为重,当修身持己,正志修心。不可恃强凌弱,不可滥杀无辜,不可助纣为虐,不可沉迷财名声色。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此乃天道,当勤而循之”,曲秀英顿了顿,转头看着李夺,李夺一个劲儿地点头,其实他半懂不懂,只知道是一些教人遵守道德的东西,他对这个不感兴趣。
曲秀英继续说道:“一阴一阳谓之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阴阳相辅,刚柔相济,至柔者亦至刚。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弱能胜强,柔能克刚,是故习武者当守柔以致刚,守弱以致强……”
李夺睁大眼睛,这些话他几乎很少能听明白,几次想打断曲秀英,却又不敢。
曲秀英说完一通后道:“我知道你不能尽解其中之意,不打紧,日后我还会说给你,你只要记住便可。到该明白的时候自然会明白”
李夺松了一口气,道:“六娘,你说了这么多,我都不大懂,你直接教我怎么打不就行了么?”
曲秀英道:“这是规矩,我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
李夺道:“那现在可以开始了么?”
曲秀英道:“心急是习武之大忌,特别是初学之人,切莫贪快贪多,你必须从基础开始,非数年之功不可小成。我现在教你最基础的心法。”
李夺喜道:“好好”
“盘腿坐在地上,脚心朝天”,曲秀英命令道。
李夺一屁股坐在地上,挠了挠头,将一只脚放在另一条腿的大腿上,另一只脚从外面扳了上来,放在这边的大腿上。
曲秀英道:“你倒是不笨。听好了,两手放在膝上,直腰,沉肩,闭目凝心,摒除杂念”,曲秀英一边说一边在李夺身上拍打几下,帮助他矫正姿势,“放慢呼吸,尽量自然一点。”
李夺坐了一会儿,见曲秀英没有动静,睁眼问道:“六娘,然后呢……”
曲秀英低声喝道:“不许动,就这么坐着,我说行了才能动。”
李夺忙闭上眼睛继续凝神盘坐。不长时间,李夺感到腿脚发痛,起初还能忍受,一柱香后便龇牙咧嘴,苦不堪言。
曲秀英见李夺不时地轻扭着身体,知道他是支持不住了,便轻声喝道:“盘坐是练静功的最基本姿势,至少要轻松坐上一个时辰才行。”
李夺闻言心中叫苦不迭,只好硬着头皮坚持,又过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实在无法坚持下去,伸手就要扳开盘腿,曲秀英迅速在他背后点了两下,李夺顿觉手臂僵直,腿脚也绵软无力,无法自己撤掉盘腿。李夺不自觉想张口喊痛,曲秀英在他颈部指了一指,李夺干张了几下嘴,喊不出半点声音,他又急又痛,心中升起恐惧:她不会要害我吧。
冷汗从李夺的脸上流了下来,曲秀英在黑夜中看得清楚,心中有些不忍,于是蹲下身将李夺的盘腿撤开,又解出手开了他的穴道。李夺长出了一口气,口中嘶嘶哈哈了半天。曲秀英道:“你怎这么没用,看你身体还算柔软,才这么点时间就出了许多冷汗”。其实她不知道,李夺的冷汗多半是吓的,他怕曲秀英害他。
“六娘,练武真的这么辛苦啊”,李夺擦了擦冷汗道。
“辛苦还在后头呢”,曲秀英道,“你若是吃不了苦现在就说。”
李夺心下有点犹豫,但又不能就此退缩,他不想被人说是孬种。便道:“谁怕苦了,只是,这样练有用吗?”
曲秀英笑了笑,“看你公子哥的模样,怕是吃不了许多苦。今天是第一天,你就练到这,把灯笼点上,我给你看看你要学的一点功夫”,说着走到一边,从一棵柳树上折下一根柳枝,将柳叶全部撸掉。
李夺从旁边拿来灯笼,用火褶子点燃。
“你到那边站着”,曲秀英走到空地中央,手一挥,柳枝霎时在她身前舞成一片。带着嗖嗖的声音,无数条流枝的影子在李夺眼前飞舞,曲秀英的身形在飞舞柳枝影中闪转飘忽。李夺张大了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曲秀英舞了一阵之后收住,双手捏住柳枝两端,将柳枝弯成一道弧,看着李夺微笑道:“若想练好武功,不吃苦是不行的。”
李夺用力地点了两下头,“我能吃苦,我能吃苦”。他被曲秀英的身手惊呆了,完全消去了刚才打退堂鼓的一点点念头,加上刚才曲秀英对他使用了点穴功夫,他对练武有一种特别的向往。
“好,能吃苦就好”,曲秀英走到他面前,“今天就到这里,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是子时到这里,不过,若是老爷回来,我就不能来了。”
李夺点头答应,又忽然问道:“六娘,你……愿意给爹做小妾吗”
曲秀英一怔,半天没有说话,旋即长叹了一口气道:“不愿意又能如何,我被你们绳捆索绑,我不愿意有用吗?”
李夺道:“那现在你没有被绑着,可以离开啊”
曲秀英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我的身子都被你爹……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夺听曲秀英似乎有些生气,惴惴道:“我,我随便问问。那……你这么厉害,我爹肯定打不过你,你不会……打我爹吧”
曲秀英低下头,又看着李夺笑了笑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报复他呢,或许这就是命吧。他现在是我的夫君,李家的大老爷,我又怎么敢打他呢。
不过,如果我当初没有留在你们李家,可能现在已经没命了。“。
李夺看着曲秀英道:“六娘,你是好人”
曲秀英又笑了笑,问道:“你爹出门干什么去了?”
“他,他做生意去了”
“哼,你不要瞒我,他是和外边女人快活去了吧”,曲秀英道。
李夺支吾道:“恩……我不知道,你听谁说的?”
曲秀英拍了一下李夺的头,道:“你别管我听谁说的,你想瞒我是不是?”
李夺忙道:“不……我从来没看见过,我和爹出去也不都时时在一起,都是阿财叔陪着我……六娘,你是不是怨爹?”
曲秀英叹了口气道:“我不是怨他,哎,他也真是的,这么明目张胆,孩子都得跟着学坏,我看你长大以后也是个坏东西。”
李夺道:“我如果有象六娘这么好的妻子就不会想别的女人了。”
曲秀英轻声叱道:“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
曲秀英不理李夺,向院门口快步走去,李夺跑着跟上。曲秀英停住问道:“老爷总这么出去,不怕遇到劫匪吗?”
李夺道:“不怕,这里太平着呢,再说我爹乐善好施,和官府还有江湖上的一些人关系很好,就算是遇到抢劫的,花点银子也就得了。”
曲秀英哼了一声,“乐善好施?怕是贿赂和收买吧”。
李夺道:“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爹……”
“别说话了,快回去吧,一会儿打更的老头就来了”,曲秀英打断了李夺。
又过了六七天,李希从回来了,到家后立即奔向曲秀英的屋子。曲秀英正在好走出房门。
“老爷,你回来了”,曲秀英迎了上去。
“小宝贝,想死我了”,李希从笑呵呵地走过来,到曲秀英面前竟一把揪住曲秀英胸前的乳峰揉了起来。
曲秀英一惊,下意识地将李希从的手推开,“这大白天的让人看见……你在外面风流快活,怎会想起我”。
李希从见曲秀英来推自己的胳膊,故意用力挺住,哪料到还是被曲秀英轻描淡写地推开:曲秀英一推,李希从向相反的方向用力,曲秀英随即身体一转顺着李希从用力的方向飞快地一拉,李希从还没来得及再用力,手臂便已经被拉开。
李希从一怔,不禁有点羞恼。他在家中历来说一不二,如今曲秀英拂了他的意愿倒没什么,这本是很小的事情,但李希从觉得自己高大健壮的老爷们用了七分力气的手臂竟被一个看起来娇小柔弱的女子随意扒拉,一种复杂的情感悄然升起。
几个月来曲秀英温顺体贴,李希从早就忘了牛贵曾经告诉过他:这女人很厉害。他当初理解这个“厉害”的含义是:她性格刚烈,不易驯服。所以他强行占有曲秀英之前一直捆着她。
“难道我老了?怎么会,不会”,李希从搂住曲秀英腰肢,用足气力向她胸前抓去,曲秀英见他脸色有异,不敢再抗拒,只象征性地抬起胳膊挡了一下,又扭动几下身体轻轻挣扎,最后任意李希从的大手在自己胸前撒野逞能。
“老爷,你怎么这么性急,你在外面这几日没碰过女人吗?”,曲秀英皱着眉头道。
李希从盯着曲秀英,一字一句道:“他们都不如你”,一边说大手一边用力抓揉着曲秀英的乳峰,好像随时准备战斗一般,生怕再被曲秀英推开。原先搂着曲秀英腰肢的另一只手也向下滑去,抚摸着曲秀英的屁股,摸着摸着向曲秀英两腿间抓去。
旁边的丫环和家丁有的装作没看着,眼睛却不住地往这边斜,有的溜到一边偷偷看。
曲秀英心中有些纳闷,其实李希从平时也没有这么放肆,不知道今天吃错了什么药。
“老爷,你没吃饭吧,我们……我们先进屋吃点东西”,曲秀英说到后来声音中带着喘息,双颊飞红,下体已有些湿润,她怕再这样下去自己该当众显眼了。
李希从却不着急,站在当地抚摸着怀中的尤物,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曲秀英下体的密水已浸透了薄衣,羞愧和快感一阵阵袭来,她不知该怎么办,觉得四周的目光好似箭一般,让她无地自容,只好扑在李希从怀里偎住,将脸埋在他的胸前躲避四周的目光,一任李希从的摆布。她知道李希从的脾气,这时候让违背他的意愿会让他很丢面子。他清楚李希从在这个家里需要绝对的权威,常年来也养成了拥有绝对权威的习惯,否则一家妻妾老小可能会闹得乱哄哄一团糟。
李希从这才搂着曲秀英慢步走进屋内,大手仍不停地抚摸着曲秀英。进了屋子之后李希从却忽然想起什么,道:“我得先去记点账”,说着松开手就要走。
曲秀英被他逗引得正在兴头上,当即娇哼了一声,张开双手抱住李希从的脖颈,抬起头用小嘴亲吻他的脸颊和嘴唇,腰肢微微扭摆,胸口两座乳峰杵在李希从身上轻轻磨动。
李希从亲了亲曲秀英,用手拍拍她的后背,轻声道:“听话,我晚上再来”,说完推开曲秀英走出屋外。曲秀英撅了一下嘴,目送李希从离开,然后凝神平定了体内的冲动和略微急促的呼吸。
饭后,曲秀英将屋内稍做布置,又对着镜子打扮了一番,然后从床底拿出一捆麻绳放在床头,坐在床上默默地等着李希从到来。
此时的曲秀英面色白里透红,肌肤光润细洁,朱唇轻抿,秀眼流波,乌黑整齐的秀发盘在头顶,淡妆下说不尽的妩媚柔情,全不似当日逃难之时的落魄模样,只是在美丽的眼眸中似有一丝孤独和哀伤。
直到戌时,门吱呀一声打开,李希从走进屋子。曲秀英迎上前,掩好门之后回到屋内,为李希从脱下外衣。
“老爷,热了吧,喝口水”,曲秀英将李希从外衣放到椅子上,倒了一碗茶水端过来。李希从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放下茶碗后迫不及待地抱起曲秀英扔到床上,抓起床头的绳索,搭肩顺臂,收拉缠系,将曲秀英捆了个结结实实。
“老爷,你别这么急嘛”,曲秀英娇嗔着。
李希从坐到床上,从身后拿住曲秀英的双乳,将她揽在怀里,口中低呼道:“小宝贝,这些天可想死我了,你想我吗?……说呀,你想不想我”
这种事情曲秀英不会撒谎,若说她想死他了,那绝对是假话。李希从强占了她,她给李希从做小妾多少是无奈之举,其中有很大的报恩成分。可她对这个年龄上可以做她父亲、三妻四妾又在外面玩女人的男人并没有多少感情。但说一点都不想也是假的,毕竟李希从给了她作为女人的快乐。在李希从离开的这段时间,曲秀英晚上总是躺在床上回味着两人的销魂时刻。
“我……有点想”,曲秀英欲火被李希从的抚摸和亲吻挑起,在李希从的一再追问下勉强说了一句话。
“怎么才有点想?”,李希从好像不大高兴,“我这么想你,你却只想我一点”。
曲秀英没有做声,心中有点后悔,其实她只须说“我也想老爷”就行了,李希从八成不会追问想到如何地步。
“哼,我今天要惩罚你”,李希从又阴阴地笑了出来,曲秀英心里一紧,哀声道:“老爷,你莫不是又要用鞭子抽打妾身”。
李希从用力捻着曲秀英的乳头,面带诡笑道:“看你可怜的小样,真让人心软啊,但今天我一定要惩罚你”。
“老爷,求求你,不要再那样虐待我……嗯……老爷……”,曲秀英被李希从弄得欲火焚身,下体湿润。李希从几把扯下曲秀英的衣物,亲吻抚摸了半晌之后将曲秀英俯面按在床上就是一顿进进出出。
李希从喘着粗气躺在床上歇了一会儿,拿起一条丝绢堵住还没有完全从高潮中缓过神来的曲秀英的嘴,然后下床又翻出一条绳索和一条皮鞭,抓起五花大绑的曲秀英吊在房梁上。
曲秀英上身前倾,脚刚刚离地,李希从手中的皮鞭一下下落在曲秀英洁白丰满的屁股上,每鞭子下去都伴随一声清脆的响声,曲秀英丰腴的屁股也随着一下下颤动,红色的血痕一条一条清晰地印在上面。
曲秀英开始还能咬牙忍住,几鞭子之后就忍不住呜呜叫出来。
李希从打得有些重,第二天,曲秀英在床上趴了一上午。伤势倒没什么,只是她的屁股不敢着床,中午饭也是站在屋里吃的。
午后,曲秀英趴得有点烦了,便一个人走出屋子漫步。她四周张望着,希望能碰到李夺,昨夜没能去教他,今天可以在口头上传授点拨一下。
果然,她在那个院子里见到了李夺。李夺站在院子中间,眼中露出嘲讽和不屑,胖小子李喆就站在他的对面瞪着眼睛。
“怎么,摔得还不够吗?”,李夺轻蔑地看着李喆。
李喆道:“哼,你别得意,今天再比试比试。”
“好”,李夺话音刚落便猛扑上去,想重演故伎摔倒李喆。李喆忙一弯腰,一条腿向后撤了一步,双手放在面前护住。李夺拌住李喆前面的一条腿,整个身子撞了过去,李喆因为一条腿在后面撑着,抗住了李夺这一撞。李夺一击未果。
李喆趁机伸手抱住了李夺,用庞大的身躯将李夺压在地上。还没等李喆挥起拳头,李夺的脚已经踹了上来,在李喆的肩头碰了一下之后继续向上踹去,险些踢到李喆的脸。李喆慌忙站起身,肚子和腿已挨了李夺几脚。
李夺随即也迅速站起来,脚下疾走两步,到了李喆身边后向斜里一跨,另一条腿踢向李喆腰间。李喆双臂格挡的同时向旁边撤了一步。李夺脚落在地上,顺势向前蹲下,身体就地一旋,后面的腿贴地划了小半圈,正扫在李喆的一只脚腕上。可惜李夺这一腿力道不足,加之李喆身高体壮,只打了一个趔趄便马上站住。
李夺刚才使的这招叫“秋风落叶”,是他练的最熟的一招。曲秀英本来不打算在初期教他招式,可是李夺总缠着她哀求,她也想保持李夺练武的兴趣,便给比划了一些招式给他看。
眼见李夺这一招使得有模有样,站在院门口的曲秀英暗自赞许,知道他过后肯定下了不少功夫,不用再担心因为没人监督李夺练功而导致他有懈怠的行为。
李夺一招不成,起身接着又是一招,就这样一招连着一招,直将李喆打得手忙脚乱。
“住手”,吴彩凤从不远处跑过来将两人分开,李夺哼了一声回头就走。曲秀英此时已转过头继续慢慢踱步,李夺从身后追了上来。
“六娘”,李夺跑到曲秀英身边叫道。
曲秀英没有看他,低声道:“你知道你刚才那些招式为什么都不能打倒他吗?”
“是我没练好”,李夺道。
曲秀英道:“不错,是你没练好,但你为什么没练好?是因为你的基本功还不行,多数招式只有花架子,打出去却无甚力道,这样还不如不用这些招式。你有两招使得还算可以,这两招的架子对你来说确是不难,但要真正练好还要许多功夫。”
李夺不住地点头。
“你总点头干什么,好好听着就行了,你想让人都知道我在教你吗?”,曲秀英低声喝道。
院子里,吴彩凤拍着李喆身上尘土,旁边站着一个护院打扮的中年男人。
“你教的东西也不管用啊”,吴彩凤没好气地斥责男人。
男人躬身道:“四奶奶,习武不是做买卖,十多天是不可能有多大进步的,我只能教三少爷一些基本的招式,要想有所成就还须假以时日”,男人沉吟了片刻又道:“四奶奶,我虽然武功低微,但早年在江湖上见识过不少,看七少爷的刚才的身手……我虽然不知是何门派,但肯定来历不凡。以往在江湖中只有出自名门的高手才会这样出招,其中有些招式是我们这样武功低微的人在真正对敌的时候是无法使出来的,使出来了也是花架子。幸好七少爷现在连花架子都没练好,否则三少爷就惨了。四奶奶,七少爷可能有高人指点。”
“哼,高人,什么高人?我看你是教不好三少爷给自己找托辞”,吴彩凤道。
男人笑着说道:“四奶奶,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这样吧,我看看能不能帮三少爷找个好师傅”
吴彩凤道:“好,如果能找到好师傅,花多少银子都行。”
“四奶奶,我可不能保证,这恐怕不是银子的事。”
曲秀英一个人站在游廊里发呆,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些天来李希从对曲秀英的虐待变本加厉,有时候大白也关上门将她绑起来吊在房梁上抽打,以往他白日里却是很少来曲秀英这里的。
“六娘,你想什么呢?”,李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哦,没想什么”,曲秀英缓过神,“这些天你的打坐功夫练的怎么样了?”
李夺道:“六娘,我现在能坐少半个时辰。”
“我考考你,你说这是什么穴位”,曲秀英说完出手在李夺胸口点了一下。
李夺感到膻中穴一麻,脱口而出道:“膻中”。
曲秀英又出手在李夺身前身后飞点,李夺正身凝神道:“肩井,泥丸,百会,大椎……”。
曲秀英收住手,在李夺的背后问道:“周天之法中气行督脉而至任脉须经何穴?”
李夺道:“经会阴而至任脉,归丹田”。会阴在人的隐秘部位,曲秀英不便出手点打,便只在口头上问了一下,李夺依然对答如流。
曲秀英走到李夺身前,道:“现在可以传授你入门心法了,只是老爷天天去我那里,我脱不开身”
李夺道:“没关系,你说给我听,我回去自己练,咦,六娘,你胳膊怎么啦”。
此时微风轻轻吹起曲秀英的袖口,洁白的胳膊上一条清晰的血痕露了出来。曲秀英慌忙拉上袖口遮住伤痕,“不要紧,是……我不注意……听好了,我现在授你心法口诀……”。
从此,李夺每天晚上便在床上打坐练功,半夜再到院子里练习拳脚招式,第二天巳时才起来,然后找到曲秀英说说疑问和心得。
就这样,二十多天过去了,这天晚上李夺正坐在床上练功,忽感头晕目眩,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翻滚一般难受,浑身冷汗直流。
李夺慌忙做了收功,在床上躺了半天才缓解下来,但仍感体内时时莫名疼痛。
“难道是六娘说的走火入魔?不是说练这个很难走火入魔吗?怎么会……”,李夺心中有点害怕,但现正当夜半,他不能去找曲秀英,因为他爹肯定和她在一起。
第二天,李夺一大早就出来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坐在月牙门边低头在地上乱画,不时地探出头向曲秀英房门看一眼。他已经整整盯了一个时辰了。
曲秀英的屋门开了,李希从走了出来,他整理了一下衣衫,环视一圈后缓步离开。早在一边远远看着的李夺急忙跑过来,跑到曲秀英门口后四下看了看,然后故作轻松、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李夺太心急了,急得忘了敲门或问一声,进屋后直接跑进内屋,口中低声叫道:“六娘,六……”。李夺的声音嘎然而止,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曲秀英赤身裸体跪在地上,口中堵了丝布,两个手腕被反绑在一起,余绳向上绕过房梁再向下系住,将她的两只手吊得很高,使她上身被迫向前倾。她的两只脚腕也被绑在一起,余绳绕过腰缠了两圈系住,使她不能站起身。
曲秀英俯面朝地,撅着屁股,两只丰满的乳房垂下,娇艳的乳头红嫩欲滴。
可是洁白乳房上竟有几道血痕赫然在目!不仅乳房,曲秀英的身上也散布着一道道血痕,在雪白的肉体上显得格外刺眼。
曲秀英诱人的胴体展现在李夺的眼前,李夺不由得看呆了,曲秀英抬起头,见李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禁羞辱难当。她使劲儿地摇着头,口中呜呜作响,两只乳房随着她的摇动也不住地颤悠,俄顷,美丽的眼睛中泪水流了出来。
李夺慌忙跑到曲秀英身边,伸手就要给她松绑。曲秀英又使劲地摇头,李夺拿下了她的堵口丝布,曲秀英哭着低声叫道:“你快出去,不要管我,快出去”
李夺脑袋有点晕,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肯定是爹干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六娘有什么错吗?六娘那么厉害,怎么会……。
正当他有点明白过来的时候,屋外脚步声响起。“是爹爹回来了”,李夺也是心中有鬼,慌张之下来不及思考,瞅见旁边的一个木箱,不顾一切地钻了进去。
李希从走进屋,呵呵笑了两声,“哟,怎么自己把布吐出来了”,说着俯下身拾起丝布重新堵上曲秀英的小嘴,然后脱下衣衫,趴在曲秀英的身后……
大木箱里没装多少东西,李夺在里头容身绰绰有余,他尽力按奈住狂乱的心跳,顺着木箱上的一个小孔向外看去。外面发生的事情让他更加心潮汹涌,难以置信。李夺张大了嘴,忽然感到头痛欲裂,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李希从正在兴头上,没有听到木箱里的动静,继续大举亲揉抽插。
曲秀英用她盈满泪水的眼睛向木箱这边看了一眼……
*** *** *** ***
李夺睁开眼睛,穿戴整齐的曲秀英正看着他,一双秀眼微微发红,美丽的脸庞带着羞愧和哀伤。
“六娘,我……”,李夺一下子坐了起来,他发现自己躺在曲秀英的床上。
曲秀英看了看李夺,忽然转过头背对着李夺走到一边。李夺不知该说什么,“六娘,我……昨天……我,不是故意的,六娘……”
曲秀英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你已经在这里躺了一个头午了,快走吧。小菁在门口叫了好几次,我都没让她进来”。
李夺忙下床穿上自己的鞋子,站在曲秀英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六娘,昨晚我……”
曲秀英道:“我知道,你走火入魔了。练此心法是很难走火入魔的,可见你心太急了。须知习武之道讲究自然,操之过急乃其大忌。”
李夺道:“六娘,我明白了”
曲秀英还要说,却忽然弯下腰,似要呕吐的样子。李夺忙上前扶她,“六娘,你怎么了?”
曲秀英挣脱李夺,干呕了几次之后站起身,闭上眼凝神片刻,又睁开眼睛,神情有些异样,口中喃喃道:“难道真的是……”
李夺看她的神色有异,挠了挠头,恍然道:“六娘,你是不是有小孩了”
曲秀英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什么都明白。”
“先生,真的有了”,李希从问道。
一个郎中模样的人点点头道:“恭喜李员外,贵夫人真的有了”
李希从大喜,抱拳道:“多谢先生,这些请您收下”,说着递给了郎中一大锭银子。
李希从送走郎中后又遣退了侍女,来到床边摸着曲秀英的肚皮,眉开眼笑道:“我终于又有孩子了,我终于又有孩子了,谁说我不行了,谁说我不行了!”。
曲秀英看着李希从,欲言又止。
李希从高兴之余话也多了起来,他站起身,在屋内缓缓踱着步,道:“有一年,我得了一场大病。病好了之后的第二年,我的三个妻妾先后生了四个儿子,有两个是双胞胎。可是不曾想,其中的三个在四五岁的时候陆续得病死去,只有最小的夺儿活了下来,可他妈妈却死了。说来也怪,我七儿三女中有四儿两女都不幸夭折。”,李希从说到这里神色有些黯然,不过很快又兴奋起来,“我的妻妾们十多年来再也没有怀过孩子,他们都说我不能生了,可是……哈哈哈哈……”
曲秀英道:“老爷,如今我怀上了你的骨肉,这些天,你可不能折磨我”
李希从道:“那是当然。”
曲秀英犹豫了片刻又道:“老爷,妾身想求你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
曲秀英道:“老爷,你总那样折磨我,我快受不住了。我不怕被绑着,但我怕你用鞭子……我想求老爷,你抽打过妾身之后,能不能……至少隔两个月以上……再抽打妾身”。
曲秀英想趁着李希从高兴的时候提点要求。她原想要李希从答应再也不要抽打虐待她了,可是她觉得李希从这个嗜好很难根除,即使他现在答应下来,等将来哪一天憋得急了,便会把许诺抛在一边,那样自己可能又要受苦了。而每隔两个月遭受一次虐待,对自己来说也能忍受,对李希从来说也不必戒掉嗜好。
李希从看着曲秀英半天,嘿嘿笑了两声,道:“好,我答应你”
今天李希从一天都没来,直到晚上仍不见人影。曲秀英心里犯嘀咕,问丫环小菁:“小菁,你今天看到老爷了吗?”。
小菁笑道:“没有,六奶奶。老爷总是有生意上的事要做。放心,老爷会来的,你若是能给老爷生个大胖小子,老爷还不给乐昏了”。
这时李希从开门走了进来,他面沉似水,脸色铁青,一声不响地走进屋中坐下,小菁见状悄然退出屋去。曲秀英隐约感到不安,她来到李希从身旁,小声问道:“老爷,看你的脸色不大好,有什么事吗?”
“哦,是吗,我脸色不好?”,李希从转过头盯着曲秀英,好像要把曲秀英看穿一样,阴沉的脸色让曲秀英不由得有点慌张,“老爷,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慌什么?”,李希从冷笑了一声。
“我,我,老爷,你今天怎么了?”,曲秀英心中更加没底。
“没怎么,我累了,你给我按按”,李希从脱下外衣趴在床上,曲秀英也脱鞋上了床,双手在李希从背后捶按揉捏。
因为曲秀英怀孕,李希从这两天从不让她为他摩按,倒是常常反过来给曲秀英揉背捏腿,时而顺便做做胸部按摩。可今天李希从的行为确是反常,曲秀英心里越发感到不安。
“刘宗魁在那儿?”,李希从忽然翻过身看着曲秀英问道。
“什么刘宗魁,我不知道啊”,曲秀英一脸茫然。
李希从冷笑着道:“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吗。我提醒你一下,他是我们家的一个下人,一个小白脸。”
曲秀英摇头道:“老爷,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究竟怎么了,老爷。”
李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不在家的时候,有人看见你和他白日里偷偷眉来眼去,半夜他就钻进你的屋子里去了。”
曲秀英大惊道:“老爷,没有的事,这是造谣,你要信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可是我去找刘宗魁的时候,他竟然不见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李希从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曲秀英。
“这……我不知道为什么,和我无关啊”,曲秀英无辜地望着李希从。李希从盯着她看了半天,忽然下床穿上衣服走出屋去,留下曲秀英忐忑不安地坐在床上一个人自言自语:“这是谁要害我……为什么……”。
第二天晚上,李希从带着一个郎中走进曲秀英的屋子,曲秀英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见李希从进来忙起身相迎。
“你躺到床上去,让郎中给你看看”,李希从命令道。
曲秀英不敢多问,脱了鞋子躺到床上。郎中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把着曲秀英的脉半天没言语。
“请问先生,能摸得出来吗?”,李希从问道。
郎中站起身,低声道:“请到外面说话。”
李希从和郎中走出屋去,曲秀英心中七上八下,她悄悄下床来到屋门口侧耳倾听。
郎中靠近李希从低声道:“三十五天到四十天”
李希从问:“先生,有把握吗?你知道,这关系可非同小可。”
郎中点点头,“没错,我敢保证。”
曲秀英暗忖:“三十五天到四十天,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腹中的孩子,怀了三十五天到四十天?”,曲秀英低头回忆了一下,不由得大惊:李希从在四十五天之前出的家门,二十四天前回来的,正好错过了怀孕的时间!
曲秀英不知道该怎么让李希从相信自己,正焦急间李希从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大汉。曲秀英一愣,问道:“老爷,你……要干什么?”
李希从一摆头,两个大汉上前用一块白布堵住曲秀英的嘴,抄起绳索将曲秀英五花大绑死死捆住。曲秀英没有反抗,只看着李希从不住地摇头,口中呜呜直叫。
两个大汉将曲秀英拖到后院一个昏暗的小屋内,屋子内点着两支蜡烛,屋顶垂下一个绳套,两个大汉将曲秀英按跪在地上,用绳套套住了她的脖子,然后走到五步远的地方拉绳子的另一头。曲秀英感到脖子上一紧,被迫挣扎着站起身。
她知道自己命将不久,反倒坦然下来,看着李希从心中暗道:“你救了我的命,如今又杀了我,我也不欠你什么了,但你也杀了自己的孩子。”
曲秀英感到脖子上又一紧,眼看就要被吊上半空。李希从忽然喊道:“等等,你们出去吧,我来处理。”
“是,老爷”,两个大汉松开绳索走了出去。李希从将另一端的绳索向上送了送,使曲秀英脖子上松快一些,再将绳头系在木架上。然后来到曲秀英面前,神情复杂地看着她。片刻,李希从伸出一双大手揽住曲秀英胸前双乳按摩起来,曲秀英闭上眼睛,配合着李希从轻轻扭动身体,完成她生命中最后一次和李希从的亲昵。
不长时间,曲秀英下身有了反应,李希从撕开她的衣衫,从身后抱住了她。
曲秀英顺从地叉开双腿,微微俯下身撅起屁股。李希从脱下裤子挺身而入……
两人水乳交融,曲秀英口中不断呜呜叫着,不觉间半个时辰过去了。李希从喘着粗气坐在地上,曲秀英也身体软得想躺下去,但脖子上的绳索迫使她坚持着站在原地。
李希从歇了一会儿,起身穿上衣服,走到一边开始向下拉另一头的绳索。曲秀英脖子上一紧,双脚离地,身体被悬吊起来。
曲秀英暗暗憋了口气,没有挣扎,一股悲凉从心底升起。她睁着那双美丽的眼睛,娇小的身体在空中悠荡,好像一只待宰的天鹅平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李希从没有将手中的绳索系住,而是拉住绳索呆呆地地看着被吊在半空的曲秀英。忽然,李希从一松手,曲秀英的身体跌落在地上。李希从摇摇头,迈步走了出去。
一柱香的功夫后,李希从端着一个碗返回小屋,来到曲秀英面前拿下她的堵口布,端起碗命令道:“喝了它”。
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曲秀英想:“他是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不想让我死的太难看,便换成毒药了?”,想到这她张开小嘴,李希从将一碗药都倒进去,曲秀英喝完药后感到眼前一黑,便人事不醒了。
曲秀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原来的屋里,丫环小菁正在一边看着她。
“六奶奶,你醒了”,小菁叫道。
“我……还没有死?”,曲秀英坐了起来。
小菁道:“你没死,六奶奶,但是……你的孩子没有了”
曲秀英摸了一下肚子,想起李希从给自己喝的药,看来那碗药不是毒药,而是迷魂药和堕胎药。
曲秀英长叹一口气,“他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这是他的亲骨肉,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他会放过我吗?”,曲秀英知道李希从的脾气,即使自己活下来,恐怕日后遭虐待的生活会更加难过。
小菁道:“六奶奶,我相信你,其实本来这事也就过去了,可是这两天家里总有人说闲话,说……老爷真是宽宏大量,这种事还能忍住……”
曲秀英又叹道:“究竟是谁要害我呢?”
小菁道:“是啊,这种闲言碎语明着是夸老爷,实际上是逼着老爷惩罚你,六奶奶,你可要有准备。”
曲秀英点点头,她知道李希从为了树立权威必定要惩罚于她,本来应该是将她处死的,如今死罪免了,活罪可能会很难受。
又过了一天,曲秀英正在床上躺着,两个大汉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将曲秀英绳捆索绑拖将出去,小菁在后面叫道:“你们是老爷派来的吗?六奶奶她刚堕了胎,身子虚弱得很……”
曲秀英也不挣扎,任凭他们将自己捆了拖走。两个大汉将曲秀英拖到后院,绑在一个新钉的木桩上。曲秀英四下看了看,周围有一大群人围观,李希从拿着皮鞭走到她面前,一句话不说,抡起皮鞭就抽。
皮鞭一下下落在曲秀英身上,清脆的响声伴随着曲秀英痛呼的声音。李夺在一边不忍心看,低头捂住了脸。
足足打了几十鞭子,身体虚弱的曲秀英终于昏死过去,身上的衣服也被皮鞭抽得破破烂烂,一只带着血痕的乳房露了出来。
李希从扔下鞭子走开,众人面面相盱,低声议论着。
李希从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心里实在憋屈得厉害,他从来没象今天这样烦过。对待红杏出墙这种事情他必须杀一儆百,可是他又不舍得杀了曲秀英,于是只好摆个样子给大家看。抽了一顿鞭子之后他本想给曲秀英换套衣服再捆在木桩上,毕竟她还是自己的女人,这样露出个奶头成何体统,可是又怕别人说自己心软,犹豫了一阵还是忍住了,他有点后悔,要是不往曲秀英胸前抽就好了。
他不说话,别人也不敢擅作主张,就这样,露着一只乳房的曲秀英在木桩上被捆了一下午。
初秋的天气昼夜温差很大,白天还骄阳似火,晚上就冷了下来。
夜间,小菁端着一碗水来到曲秀英面前,手中提着一个灯笼。李夺在远处看着,他白天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对袒胸露乳的曲秀英,只好等到晚上找来小菁给曲秀英送水喝。
曲秀英虚弱地歪着头,脸色惨淡,失神的眼睛仍有着难掩的秀丽。绳索将她牢牢地固定在木桩上,使她不会瘫坐下去。
“六奶奶,先喝水,再吃点东西”,小菁说着舀了一勺水送到曲秀英嘴边,曲秀英张口正要喝,一个人影跑到近前,抬手打翻水碗,喝道:“谁让你们给这个臭女人喂水喝?”
曲秀英见是李喆,便向他身后望了望。院门口处一个女人的身影闪了一下,曲秀英知道那人影是是吴彩凤,她料李喆这个大孩子自己不会有如此主意,定是背后有人指使。
李夺见状跑了过来,一把推向李喆,口中喊道:“你管什么闲事”。
李喆抬手拨开李夺的胳膊,抬起一拳打向李夺面们。这一拳带着风声,曲秀英看得明白,惊呼道:“小心!”
李夺侧身一闪,脚下横走两步,飞起一脚踢向李喆。李喆不退反进,收臂翻掌搂向李夺脚碗,动作竟颇为灵活,远不似当日笨拙的模样。李夺腿一收,躬身斜跨欺近李喆,双掌平出打向李喆肋间,这招叫夸父推山,李夺练得很熟练了,转念间便能使出。李喆躲闪不及,干脆抬腿侧踢,李夺手掌打在李喆肋间,马上就地一滚,避开了李喆一腿。李喆肋间吃痛,哇哇叫着扑了上来一顿猛打,李夺转着圈连退七八步,退到捆曲秀英的木桩旁边,曲秀英低声道:“势尽则衰,见机出招”,李夺闻言不假思索便欺身到李夺身前,一招“丹凤朝阳”直取李喆,李喆忙向后退,李夺连追两步一脚踢去,李喆抬起手臂低档,李夺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李喆胳膊上。李喆似乎毫不在意,大吼一声又扑了过来。
李夺始终不敢和李喆硬碰硬,因为他觉得李喆的拳头非常沉重,偶尔与其手臂相碰都感到很吃力,于是李夺用曲秀英教他对付此种人的对策:“缠”,“粘”,“避”,“快”与李喆周旋,两人直打的难解难分,李夺虽然时而占点小便宜,却怎么也无法打倒李喆。
打着打着,李夺感到脚下被什么拌了一下,待借机定睛看去,发现是一根短木棍。李夺瞅准机会拾起木棍拿在手中,以棍当剑,一招“狂风夺木”刺向李喆。
李喆见状回头就跑,边跑边喊:“哎呀,拿家伙算什么本事”。
李夺哼了一声,扔下木棍来到曲秀英面前。
小菁吁了口气道:“我再去端一碗水”,说完跑开。
曲秀英望着李喆离开的方向虚弱地说道:“这个胖小子上次和你交手是在二十多天以前,怎么会这么快……定是被高手灌了内力”
“灌内力?”,李夺声音带着疑问。
曲秀英断断续续道:“就是高手运气疏通胖小子身上的脉络,将自己的内力送给他一点。但我教你的内功是不可对初学的孩子灌内力的,否则会拔苗助长。
你近日与胖小子交手可能不会占多少便宜,但只要注意灵活快动,制敌之先,该也不会怕他,我真没想到你进步得这么快。“
李夺直点头,眼睛忍不住借着月光不时地瞥向曲秀英露出来的乳房。忽然,李夺扇了自己一个嘴巴,低下头不敢再看曲秀英。
曲秀英看着李夺低声问道:“你干什么?”
李夺低着头没说话,曲秀英又问:“你干嘛打自己嘴巴”
“我,我……有蚊子”,李夺回答得支支吾吾。
曲秀英闭上眼睛,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裸露的乳房,身体无力地扭动两下,有气无力道:“你……离远点,我可是你的六娘”
“六奶奶,喝口水吧”,小菁端了碗水跑过来。
(3)
李夺转身跑到不远处,背对着曲秀英不敢回头。他四周看了看,才发觉周围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家丁的身影了,只偶尔有几个丫环出现。
李夺挠头想了一下,知道这定是爹爹的安排。
李夺猜得没错,李希从早私下过吩咐大管家阿财,阿财召集各个家丁护院的领头打了招呼:你们和你们的手下招子最好不要乱丢,老爷没杀六奶奶,可能是老爷还喜欢她,你们今天谁对她无礼,日后若是六奶奶得了势,你们都别想好过。
再说她现在还是老爷的女人,你们自己掂量着点儿。
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虽然有很多人想去看看曲秀英露出的奶子,但是又都怕被发现,只有办事路过院子的时候才能远远斜眼偷窥一下。
此外李希从还暗自派丫环留意曲秀英的状况,若有危险便即刻救治,否则一旦曲秀英出事,他的苦心就白费了。
曲秀英要被捆到亥时才能结束惩罚,这算是李家家法中仅次于处死的惩罚了:鞭笞加上羁缚示众四个时辰,弄不好也会出人命。
终于到了亥时,李希从亲自来了,身边没跟一个人。
“老爷”,小菁迎上前拜了个礼。
李希从点了一下头,缓步走到曲秀英面前,神情严肃地看着曲秀英。曲秀英闭上眼睛将头扭在一边,李希从静立半晌,伸出手摸向曲秀英乳房上的鞭伤,曲秀英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疼吗?”,李希从问道。
曲秀英仍闭着眼睛,片刻后点一下头。
“看来你的身体还满不错的,这样折磨也没什么事,我还一直担心呢”,李希从声音中带着些许温柔。
曲秀英仍默不作声,李希从看着曲秀英,片刻后转过身负手踱步,走出几步回头道:“你知道吗?如果这件事如果放在我的其他任何一个妻妾身上,那她必死无疑。”
曲秀英闭着眼睛淡淡道:“那老爷还是处死我吧”
李希从本来想听到曲秀英说句感谢的话,可是曲秀英似乎根本不领他的情。
李希从不禁动怒,哼了一声道:“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我现在还随时可能改变主意”
小菁又紧张又着急,但一句话也不敢说。
曲秀英惨然一笑,道:“老爷,妾身这条命是你救的,又在这里过了几天衣食无忧和太平安定的日子,妾身无以报答,老爷要杀我,我丝毫不敢怨恨老爷”,曲秀英仰头靠在木桩上,长喘了一口气,又道,“这些日子妾身尽心尽力侍奉老爷,老爷现在杀了我,我也不欠老爷什么了”
李希从怒道:“你还知道我救了你,你就是这样报恩的吗?你偷汉子也算对得起我吗?”
曲秀英道:“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老爷的事。信不信由你,我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你到现在还嘴硬,可见毫不知悔改”,李希从瞪着眼睛,声音带着怒气。
眼看曲秀英处境凶险,李夺跑了过来,拉住李希从叫道:“爹,你干嘛不相信六娘呢”。
李希从正在气头上,对着李夺喝道:“有你什么事,刚才你和你三哥打架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李夺道:“反正我相信六娘,六娘决不会偷汉子。”
“你懂什么,给我滚一边呆着”,李希从吼道。
李夺梗着脖子道:“哼,爹,你倒说说你有什么凭据。”
李希从气的胡子直翘,抬起手欲揍李夺,李夺撒腿就跑,李希从追了十多步后停下,喝道:“混小子,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
李夺也停下来,见李希从回头走向曲秀英,也悄悄跟了回去,他怕爹爹一怒之下真的杀了曲秀英。
李希从来到曲秀英面前,盯着她看了半天,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杀你,日后好好做你的六奶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说罢上前亲手为曲秀英松开绑绳。
曲秀英手脚被绑得有些麻木,加上身体虚弱,脱开绳索的固定后竟立足不稳,险些一头栽倒,李希从忙揽住曲秀英腰肢将她扶住。曲秀英抬头望向李希从,又慢慢低下头。李希从将曲秀英搂在怀里,扶着她慢慢离去。小菁提着灯笼远远地跟着,李夺走到她面前小声道:“你可要好好照顾六娘”
次日,李夺去看了曲秀英两次,第二次碰上曲秀英正在睡觉,丫环小菁告诉他:“六奶奶心情不好,想独个儿清静清静,她的身子也虚得很,没什么事就不要来打扰她了。”
其实曲秀英有内功支撑,身体很快就恢复了,但一直佯装虚弱整日卧在床上,她怕李希从折磨她,心中打算多拖几天,让他自己好好想一想,或许能拖掉他一些戾气。
李夺几天没见曲秀英,心里有些发闷,自打那日在木箱中看到李希从与曲秀英行云雨之欢后,李夺常常一个人发呆,每每回忆起当日情形,李夺身体内就有一种难耐的冲动,时间一长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李夺前后院漫无目的溜达,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烦闷,真想碰到李喆和他大干一场,可是李喆几天来连个人影都不见。
“死胖子这两天跑哪去了”,李夺嘟囔着,一脚踢开地上的一块石子,望着天空想了半天,忽然疾步走去。到了李家大门口,理也没理门口家丁的招呼,径直走了出去。
李夺连跑带走一口气出去几里地,不多时已来到城外,他刚刚慢下脚步,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李夺回头看时,马已到了近前,从他身边一掠而过,险些撞到他。
李夺大惊,向旁退了两步,破口大骂道:“没长眼睛啊,这么大的地方,非要从这里跑,你*** 安的什么心。”
只听一声嘶鸣,马停了下来,马上人带马回身看向李夺,随即策马慢慢走了过来,口中叱道:“谁家的野小子,嘴里这么不干净”。声音清脆悦耳,李夺不由得一愣,睁大眼睛仔细看去。
马上坐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粉衣绿裙,柳眉俏眼,皓齿朱唇,眼角微挑怒意,唇间轻吐娇音,满头乌发扎成小辫垂在脑后和肩头,一只纤纤玉手捋住缰绳。
李夺心中一动,叉腰喝道:“是本少爷,你才是野丫头呢。”
少女忽然一催马,举起鞭子抽向李夺,李夺蹲身向旁一窜,躲开少女的鞭子,不禁心生怒意:这丫头太蛮横,今天非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想到这里叫道:“有本事下马来,咱俩比划比划”。
少女勒马回头,哼了一声道:“我还怕你不成”,随即将马鞭挂上,跳下马来到李夺面前,“看来你有两下子,今天本小姐非打你个满脸开花”,说罢一拳打向李夺面门。这一拳迅捷异常,李夺忙抬手拦去,还没等他出招,少女一脚又向他的膝盖踢来,李夺慌忙向后退了两步,少女欺身上前又是一拳一脚,直将李夺打得手忙脚乱。
不多时,李夺头上身上已吃了少女不少拳脚,不过打得都不重。也许是少女有意手下留情,想慢慢消遣李夺。李夺很少有还手的机会,仅有的几次出招都被少女轻易化解。
李夺知是不敌,打着打着忽然大喊:“住手,你看那边”。
少女顺着李夺指的方向看去,“什么呀……”
李夺趁机撒腿就跑,少女一愣的功夫,李夺已跑到少女骑的马旁边,踩住马蹬一跃上了马背。少女这才反应过来,疾步追了过去,大叫道:“喂,你干什么……你下来”。
李夺已催马跑开,尽管他的骑术比较差,不敢使劲催马,但少女还是追不上。
李夺趴在马背上回头向少女笑道:“哈哈,你这个笨蛋,本少爷略施小计你就上钩了”。
其实李夺这一招是跟曲秀英学的,曲秀英告诉过他,日后与人交手,打不过就跑,有时候打得过也要跑,怎么跑呢,其中有一种办法就是要先引开对手的注意力。李夺不过是学以致用,用了最初级的一种办法。
少女看出李夺不善骑术,瞪着眼睛紧追不舍。李夺故意放慢马速,始终与身后少女保持着数丈的距离,大约跑了一柱香的时间,少女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指着李夺骂道:“臭小子,你别让我再撞到,不然我非扒了你的皮”。
李夺也勒马停住,做着鬼脸说道:“你怎么不追了,跑得挺快嘛,你倒是追呀,追呀,笨蛋,蠢货,丑八怪。”
少女大怒,猛地纵身又追了过来,李夺慌忙调转马头逃跑,少女跑着跑着忽然弯腰拾起一块石头,朝着李夺背后掷去,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马屁股上。幸好力道减弱许多,否则马若是狂奔起来,非把李夺甩下来不可。李夺惊骇之下急忙催马加快速度,与少女拉远了一段距离。
这样跑跑停停过了半个多时辰,少女实在跑不动了,越跑越慢,最后坐在地上不动了。李夺在远处小心地半调转马头,扯起嗓子喊道:“丑八怪,你来呀,来呀,丑八怪……”,李夺发现少女最恨他骂她丑八怪,于是起劲地骂了起来。
不过这回少女不再起身追赶,只呼哧呼哧地坐在地上喘气,浑身香汗淋漓。
少女擦着头上流下的汗珠,用那双美丽、充满稚气的眼睛怒视着李夺,李夺在马上挥舞着双手哈哈笑着,不时地骂上两句。
这时,两个人从远处走了过来,都是老百姓的打扮,一边走一边说笑。李夺策马向旁跑出一段距离,斜着眼睛警惕地看着他们。那两人根本没理会李夺,仍旧说笑着向前走,待走到距少女不远处时放低了声音,直到走出数丈远后才又放声笑了出来。
少女瞪着两个男人,忽然站起身大叫道:“你们俩个臭老粗,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俩男人一愣,回过头看向少女,少女指着两人叫道:“看你俩就不象好人,哼,说不定……你们认识那小子吗?”,少女说着指向李夺。
见少女出口不逊,一个男人只说了声“不认识”便转头欲走,另一个男人却不依不饶,哈哈笑了一声道:“小丫头,我们俩说女人,你着什么急呀,莫不是想,想给我们……”
“虎子,你胡说什么”,先前说话的男人打断了他,放低声音道,“人家年纪还小,而且,看起来是个富家人,咱们别惹她。”
少女呆了片刻,琢磨出虎子话中的意思,勃然大怒道:“你……我今天非教训教训你不可”,说完咬着牙跑上前,对着“虎子”一巴掌掴去。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虎子”还没反应过来腿上又挨了一脚,差点一个踉跄跪在地上。旁边的男人忙上前欲拉住少女,少女手臂疾转,一拳打在他的胸前。
几下子过去,俩男人便和少女动起手来。
刚开始少女能占不少上风,因为俩大男人都不忍心对一个女孩子下重手,但打着打着两个男人都明白过来,若是不使出全力,非让这女孩揍得满脸开花不可,遂使出全力与少女搏斗。虽然少女功夫了得,但刚才追李夺时耗费了许多体力,加上两个大男人都身强力壮,看起来也都练过两招三式,于是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李夺则在不远处悠闲地看着热闹。
足足打了少半个时辰,三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出手越来越慢。还是少女功底扎实,逐渐又占据了上风,虽然她出手已有些力不从心,但招式却越来越狠。
俩男人见势不妙,相互招呼了一下,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踉跄着逃开。少女咬牙追出了十几丈远,对着跑在后面的“虎子”的屁股就是一脚,虎子打了个滚,起身连滚带爬继续逃跑。少女接着追赶,在踢了虎子屁股几脚之后终于停下来,坐在地上不动了。
少女喘着气,双手无力地放在腿上,半天没缓过来,看着两个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坡后。她太累了,竟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正当她要躺下去的时候,忽然被人从身后掀翻,俯面朝地摔在地上。
偷袭者就是李夺,他一直跟在少女后面,刚才见有机可乘,便偷偷从马囊里摸出一条绳索,悄悄下马摸到少女身后,趁火打劫偷袭成功。
李夺一屁股坐在少女后腰上,将她压在身下,然后用绳索猛地勒住她的脖子,迅速打了个结。少女双手本能地去抓脖子上的绳索,李夺一手拽住两个绳头,保持着对少女脖子的紧勒,另一只手扳住少女的一条胳膊,将之用力扭到了她的身后。
少女拼命挣扎,但感到手脚绵软无力,刚才的打斗已耗尽了她的体力,很快便被李夺捆了个结结实实。
“你……要干什么?”,少女精疲力尽,脖子上绳索勒得她有些呼吸不畅。
李夺没说话,将少女从地上提起,攥住绳头喝道:“上马”
“不上”,少女费力地喘着气,睁着美丽天真倔强的眼睛瞪着李夺。
“好,那我上马,拴着你在下面跑”,李夺推搡着少女走到马前,又问道:“上不上?”
少女怕他真的将自己拴在马上跑,便一声不吭走上前费力地抬起脚踏住马蹬。
李夺扶住少女,一推她的屁股,将她推上马背。
“你……”,少女羞愤不已,本来累得有些发红的脸更红了。
“瞪什么眼睛”,李夺紧紧地攥住绳头,生怕她一催马跑掉。
少女用力把头扭向一边,气息仍十分急促,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着。李夺四下望了望,上马坐到了少女身后,一催马,朝着远处山的方向跑去。
半天也没遇到一个人,越跑越荒凉,少女不禁害怕起来,“这是去哪儿?你要……怎样?”
“我要……我要,教训教训你”,李夺边说边四周打量,他心里也不踏实,生怕遇到人。
终于,远处影影绰绰有几个人影出现,李夺见状一拨马头向旁跑去。少女张口大喊:“来人啊,来人啊……呜……呜……”。李夺早有准备,在少女张大嘴之际将一团布塞进她的口中。
李夺绕了个大弯,终于跑进了山林,他跳下马,牵着马向山林深处走,手中紧攥少女身后牵过来的绳头。
山坡比较平缓,李夺走出了很远才稍稍放下心来,扭头仔细打量着马上的少女。少女背负双手骑在马上,气息已平定下来,胸前两座峰峦被一道绳索勒得凸起,小嘴被塞口布撑得满满的,汗水打湿的几缕头发贴在面颊上,美丽天真的眸子中带着惊恐,不住地看着四周。一道绳索凶狠地勒过她洁白幼嫩的脖颈。胳膊、胸前的绳索紧紧绷在她娇小可怜的身躯上,将她牢牢地缚住。
“呜呜……”,少女看着李夺叫了两声。
“怎么了?害怕了?刚才的威风哪儿去了?哈哈,丑八怪”,李夺得意洋洋。
少女瞪了一下李夺,随即缓和下眼神,呜呜又叫了两声。
“瞧你的的可怜相”,李夺回身走了两步,向少女伸出手。少女犹豫了一下,外侧脚离开马蹬,身体一歪便准备下马。李夺在下面接着,从身后一把搂住少女,两只手将她的一对儿乳房逮了个正着!
“呜……”,少女大声惊叫,两条腿就要向后蹬,李夺早有准备,顺势将少女按在地上,屁股坐在少女的腰臀部,两只手仍没有离开少女的乳房。
少女呜呜地叫着,徒劳地挣扎了一会儿便不动了。李夺双手用力握了一下,随即站起身将少女粗暴地拖到一棵树旁,用余绳将少女的腰部捆在树上。
待捆绑妥当,李夺拍了拍手,起身盯着少女,心跳越来越快。少女早已泪水涟涟,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李夺,楚楚的神情愈加可怜,全不似原先骄横跋扈的模样。李夺心中有些不忍,但体内越来越旺的欲火还是让他狠下心来。
自从李夺那日在木箱中看到爹爹和曲秀英那样,心中就一直难以安定下来,如今一个娇艳诱人的躯体就捆在眼前任由摆弄,他再也按耐不住冲动,在欲念的驱使下早已忘记考虑其它。
李夺寻了两条细树藤,坐在少女的大腿上,用细藤分别绑住少女的两个脚腕,然后起身将细藤一边一条分别绑在两颗树的树根处,这样少女的两条腿便被叉开,无法合拢和曲伸。
李夺检查了一下,急不可耐地扑到少女面前,捏住少女胸前的两团便开始摆玩起来,这两个肉团要比曲秀英的小一圈,但摸起来仍十分的受用。少女呜呜地叫着,泪水从眼中不住地涌出,李夺尽情地放纵着自己的手掌和指头,足足摸了两柱香的时间,终于停了下来。
李夺定了定神,伸手慢慢解开少女的衣衫,少女还在摇头呜呜地哭着,李夺盯着少女娇嫩的乳房咽了一下口水,伸手轻轻地摸了摸,随即又渐渐用力搓揉起来,不多时,俯身含住了少女的乳头……
李夺喘着气,脱下自己的上衣垫在少女的屁股下面,然后解开了少女的腰带,将她的裙裤退了下来。少女已经停止了哭声,睁着那双天真美丽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李夺,眼中露出绝望的神情。
李夺俯身将头埋在少女赤裸的双腿中间,眼睛好奇地盯着少女的私处,片刻后伸出手指碰了碰,少女立即浑身一阵悚颤。正当这时,一声断喝传来:“住手!”
李夺一哆嗦,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少女则象遇到救星一样呜呜又叫了起来。
李夺循着声音看去,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站在不远处,满脸怒气瞪着李夺,双眼射出威光,让李夺不由得心中害怕。
“你,你是什么人?”,李夺心下发虚,话也说不利落。
老者没有回答,沉声道:“你离她远点,否则……”
李夺虽然心里发虚,表面上却不服软,心中仍存一丝侥幸,道:“哼,我离她近你又能把我怎么着”,说着转向少女。不料话音刚落,一块石子嗖地飞了过来,打在李夺腰间,李夺身子一软扑倒在地,压在少女的大腿上,老者身形一晃,尚未到近前时一件宽大的布衫先飞了过来,正罩在少女身上。顷刻间人随衣到,老者抓起李夺飞掠出十几步,背对着少女站定。少女呜呜地叫了两声,老者道:“你娘就在后面,她马上就会过来救你”,说罢仰天长啸一声,声音浑厚悠长,在树林中盘旋回荡。片刻后,几个人影在树林中闪现。
“让丽娘自己过去,其余人站在原地不要动”,老者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一个身穿黄色带花衣衫的女人很快就到了近前。“珠儿”,女人扑到少女面前,呆了一下后慌忙为少女松开绑绳,帮着她穿好衣衫。
“娘”,少女整理好衣衫后扑到黄衣女人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老者这才拎着李夺走过来,朗声喝道:“你们都过来吧”。
李夺浑身酸软,手脚不听使唤,心中忐忑不安:“难道是路上碰到了那些人泄漏了我的行踪?他们会怎么处置我呢……”
“珠儿,别哭了,有娘在呢,没事了”,黄衣女人安慰着少女,说着看向旁边的老者。老者道:“我看……贵千金……不要紧”。
女人明白老者的意思,点头谢道:“多谢老英雄相救。”。
这时刚才停在远处的几个人走了过来,少女忽然挣脱女人的怀抱,从一个年轻小伙子的手中猛地拔出剑,挺剑刺向浑身不能动弹,被拎在半空的李夺。眼看剑尖已碰到了胸口,李夺大骇,欲行挣扎却无法动弹半分,只好一闭眼睛,等着剑刺进自己的胸膛。
只听“铮”的一声,少女手中的剑向旁飞去,扑的一下刺透了一颗碗口粗的树干。少女愣愣地看着老者,哭红的眼中又有泪水在转悠,声音中带着委屈道:“狄伯伯,他……他……”
老者道:“他还是个孩子,就放过他吧”
少女道:“哼,这么小就如此模样,长大后怕是更了不得,今天杀了他是为民除害”
老者叹了口气道:“哎,不管怎么说,他还小,我看……子不教,父之过,找他父亲评评理,让他父亲多加管教于他”
少女还欲争辩,黄衣女人道:“珠儿,就听狄老英雄的,还不谢谢狄老英雄”
老者道:“丽娘不必客气,少谦的外甥女也是我的外甥女”,老者微笑看了少女一眼,“该把布衫还给我了吧,我的布衫被你踩在脚底下呢”。
李夺终于放下心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才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少女的母亲,这个叫丽娘的女人让李夺眼前一亮。既然她是少女的母亲,大概应该有三四十岁了,但丝毫看不出衰老的样子。头发在头顶和脑后挽起,两个银光闪闪的耳环在耳际垂下。柳叶弯眉下一双风情万种的俏眼勾人魂魄,谈吐间娇声柔语教人心驰神荡,微笑时眼中露出的慈祥才让人感到她已身为人母。她和她女儿倒是有颇多相似之处,不过她比她女儿更成熟,浑身散发着女人的气息,尤其是胸前宽松的衣衫下面凸显的两座山丘最吸引李夺。
李夺咽了咽口水,闭上眼睛。
“夺儿出去这么长时间了,中午饭也没在家吃,怎么还不回来啊”,李希从有点着急了,“你们都仔细找过了吗?”
旁边的阿财道:“先后派出去几批人,都没找到,我刚才告诉他们往远处找找。七少爷打小就喜欢跑出去玩,以前总有下人跟着,可自打去年起就没人跟着了,老爷您不是也说过,他都这么大了,既然他不喜欢让我们跟着,就让他自己疯去吧。”
李希从叹了口气道:“这孩子从小没了娘,我又经常出门,他在家里怪孤单的,虽然说有丫环和老妈子照顾,可……你说,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正说着,一个家丁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老爷,七少爷……回来了”
老者拽着李夺的手腕站在大门口,李希从迎了出来。
“这位是……”,李希从抱拳道。
老者道:“你是李家老爷吧”
李希从道:“正是,敢问老先生大名,犬子怎么和老先生在一起?”
老者道:“我叫狄霆,这女娃是我一位好兄弟的外甥女,叫谢彩珠,你的儿子小小年纪却欲对我外甥女非礼,幸亏我及时赶到,才没有酿成大错。望你能好好管教你的儿子,如此下去,长大以后可怎了得。”
李希从闻言望向李夺,李夺手腕被老者抓得生疼,刚才一直没敢吭声,这时才低声怯道:“爹,我……”
李希从故作怒容道:“你这个孽子,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看我怎么罚你”
狄霆道:“既然这样,今天之事就此作罢,望李老爷对儿子严加管教”,说着松开了抓住李夺手腕的大手。李夺手腕上赫然一道红印,他用另一只手捂住手腕,低头走向李希从。
谢彩珠觉得就这样放过李夺难解心头之恨,便跑上前对着李夺的屁股就是一脚,狄霆忙拉住谢彩珠喝道:“彩珠,休得无礼!”
李夺一个狗抢屎摔在台阶上,爬起来时血从蹭破皮的嘴唇上流了下来。李希从见状心疼不已,不由得怒气冲上心头,冷冷道:“我儿子怎么会有那个胆子,恐怕这女娃自己也不大检点吧”。
谢彩珠闻言大怒,用手指着李希从道:“你……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希从看着李夺嘴上的血迹和手腕上的红印,心中按奈不住怒火,又冷言道:“就算是我儿子想霸占你又能怎么着,那是你的福气。”
谢彩珠气得直哆嗦,叫了声“娘”,便一头扑在丽娘的怀里哭了出来。
狄霆也忍耐不住怒火,冷哼了一声道:“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都是不知廉耻的货色”。
李希从早就不耐烦了,当即一挥手,身后冲出十多个大汉,奔着狄霆杀了过来。
“来得好!”,狄霆一声断喝,震得众人耳朵发聩,随后上身几乎不动,三拳两脚就把十几个家丁护院打得躺了一地。然后用脚踢起地上一根家丁扔下的木棒,在手中轻轻一折,木棒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李希从哪见过这等功夫,慌忙叫道:“来人,快……快叫裘五他们过来”。
狄霆盯着李希从,忽然身形一晃扑了过来,李夺忙张开双臂拦在李希从身前,狄霆停住身形,看了一眼李夺,点点头道:“算你还有点人性”,说罢一把揪起李夺,转身扬长而去,远远扔下一句话:“既然你不能管教你的儿子,我就替你管些时日。”
李希从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狄霆一行人远去,他知道就算是自己家最厉害的护院来了也不是这个老头的对手。
“老爷,怎么办”,阿财问道。
“你门两个悄悄跟住他们,阿财,叫人带上一千两银子,我们去府衙”。李希从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官府了。
两个家丁远远地跟了上去,又有两个家丁牵上马跟上前面两个家丁,阿财急忙回去拿了银票,和李希从一起向府衙赶去。
狄霆将李夺放在地上,抓住他的手腕疾步前行。一路上李夺听到身后一个男人在谢彩珠身旁嘀嘀咕咕,便忍不住回头看去。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长的很是英俊,看样子他和谢彩珠的关系不一般,他见李夺回头,便瞠起眼睛瞪着李夺,李夺不敢对视,忙转过头继续赶路。
出城后,狄霆让李夺骑上一匹马,自己坐在他的身后。几个人催马疾奔,渐渐到了人烟稀少之地。
“狄老英雄,我们怎么安置这个孩子”,丽娘问道。
“这个……”,狄霆沉吟了一下,其实他也没想好,当时盛怒之下只想教训一下李希从,但既然已将李夺带出来了,也不能现在就送回去。
“我们带回去教训一番便放他回家吧”,狄霆话音刚落,忽然一皱眉头,“后面有人追我们”。
几个人回头望去,只见后面一匹马撒蹄狂奔,渐渐迫近他们,马上的人将头藏在马头后面,几个人都看不清来人的面目,但从衣着来看应该是个女子。
“狄老英雄,这是……”,丽娘道。
狄霆哼了一声道:“我们还怕他不成,停。”
几个人勒马停住,后面的人催马赶到面前,这才直起腰来。
来人是个女子,脸上蒙着纱布,眼睛露在外面,头发在脑后盘起,显然是个少妇。而从衣着来看,象是富人家的少奶奶。
李夺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欲张口叫喊,蒙面女人做手势制止了他。
来人正是曲秀英。
狄霆一抱拳,道:“这位姑娘,不知有何贵干?为何不敢示人面目?”
曲秀英指着李夺道:“这孩子不懂事,但念在他年纪尚小,还望老英雄放过他。”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狄霆问道。
曲秀英没有回答,道:“老英雄若想放过他,只须问他是否愿意跟我走便可”。
李夺忙叫道:“愿意愿意,我愿意跟你走。”
狄霆犹豫了一下,这时谢彩珠叫道:“哼,怕是那个混小子的媳妇吧,来救自己的男人了。”
曲秀英喝道:“不要胡说!”
谢彩珠一直憋着一肚子火,这下可来了劲儿,挺着脖子说道:“哟,被我说着了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还蒙着脸……看样子还满俊俏的嘛,我来看看你到底长的什么模样”,说着催马来到曲秀英面前,伸手就要摘下曲秀英的面纱。
曲秀英气她将自己当成了童养媳,有心教训她一下,于是上身略侧,抬手拿住了谢彩珠的手腕,谢彩珠顿觉身子一软,险些从马上栽下去。狄霆在旁边看得明白,立刻飞身而起,冲着曲秀英抓了过去,离开坐骑之前顺手点了李夺穴道。
李夺不禁替曲秀英担心,狄霆的功夫实在厉害,他怕曲秀英有闪失,中了狄霆一拳可不是闹着玩的。
曲秀英本也不想伤害谢彩珠,便丢开她的手,身体在仰在马背上,抬脚踢向狄霆。狄霆在空中身体一滚,落在曲秀英的马侧,伸手欲抓曲秀英的脚腕,曲秀英从另一侧翻身落马,随即从马下钻过,一掌打向狄霆。狄霆侧身让过,出手抓向曲秀英肩头,曲秀英就势向前腾身而起,落地后转身就是一招“红霞贯日”。
狄霆知道曲秀英身手不凡,打起十二分精神应战。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二十几个回合,狄霆出招沉稳苍劲,曲秀英灵巧快捷,有时看似绵软的招法往往将狄霆凶猛的来势化于无形。
狄霆连出数拳,曲秀英躲闪几下之后忽然看准时机顺着狄霆的胳膊靠近他的身体,一拳打向他的胸前,狄霆来不及躲闪,但他反应奇快,情急之下另一只手胡乱地向前一推,虽然这一推根本没用上劲力,也无法对曲秀英构成伤害,但两人距离太近,狄霆的这一巴掌正推向曲秀英胸口,手指已经摸到了曲秀英乳房凸起的最前端,曲秀英不想伤害狄霆,只想让他知难而退,因此打向狄霆胸口的这一拳已放慢了速度,不想狄霆情急之下竟有这一手,曲秀英来不及多想,当即拳头用力打在狄霆的胸口上,借着回坐的力量向后退去。饶是这样,胸口一只乳房仍被狄霆摸了个结实。
狄霆胸口挨了一下,顿觉体内气血翻滚,他瞪着眼睛看着曲秀英,心中大急,欲解释自己那一下实乃无心之过,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又觉自己竟被一年轻女子这样打败,心中不免羞愤难当,内伤之下又急火攻心,竟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啊”,一群人惊呼,“狄老英雄……狄伯伯……狄前辈……”。
狄霆强压内息,一抬手,缓缓说道:“你们不要担心,我不要紧。姑娘,你把那孩子带走吧。”
曲秀英抱了一下拳,道:“多谢前辈……前辈,你不要紧吧。”
狄霆不耐烦地一挥手道:“我没事,你快走吧。”
曲秀英一转身,却见谢彩珠拿着一把剑横在李夺的脖子上,冷冷道:“哼,没那么便宜,打伤了人还想一走了之,不要过来,否则你男人脑袋就搬家”。
曲秀英道:“你……他不是我男人,你想怎样?”
狄霆怒道:“珠儿,你这算什么本事,快放人”。他强压内息,话音中已带着颤抖,身体也开始打晃。
谢彩珠道:“就不,就不,哼”
曲秀英道:“那你想怎样?”
谢彩珠转了转眼睛道:“除非你束手就擒,跟我们走一趟,我们也不会伤害你们。否则……”
曲秀英看着李夺和谢彩珠,一时没了主意,片刻后转身便走,道:“我说过了,他不是我男人,你们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谢彩珠手上剑轻轻一抹,李夺脖子上被割破了一个小口,鲜血流了下来。
“珠儿,住手”,狄霆吼道。
“珠儿,快住手”,丽娘喊道。
曲秀英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回头看去,见李夺脖子上流下血来,心想:这小丫头气性大,说不定真的下手杀了李夺,那我没能救他却反而害了他。
那边狄霆和丽娘不住地劝谢彩珠,谢彩珠就是不听。
曲秀英站在那里发呆,半天没有动弹,谢彩珠得意地笑道:“哼,还说不是你男人”,说着向旁边那个英俊的小伙子使了个眼色,“志长哥,帮我个忙”
小伙子看了看曲秀英,用力地点了一下头,从马囊里掏出一捆绳索,跳下马奔着曲秀英走来。
谢彩珠对着曲秀英道:“你可别动,否则你男人少了胳膊少了腿可别怪我”。
曲秀英叹了口气,暗道:“谁让我欠你们的呢”
小伙子来到曲秀英身后,将绳子搭在曲秀英颈上,抹肩头拢二臂,吊腕揽胸勒咽喉,将曲秀英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接着又把曲秀英双腿捆住,再向身后蜷起,脚腕上的绳索和背后的绳索接在一起,这样便将曲秀英捆了个四马倒攒。捆缚完毕后,小伙子扯下了曲秀英的面纱,似乎又想显示一下自己的臂力,便拎住曲秀英背后的绳头单臂平伸,曲秀英被绳索紧紧捆缚的身躯便在半空中无助地打起转来。
狄霆气得直哆嗦,忽然又吐出一大口血,扑通一下栽倒在地。
“狄老英雄……狄伯伯……”
“娘,狄伯伯不要紧吧”,谢彩珠问道。
“还不是被你气的”,丽娘瞪了谢彩珠一眼,“还不快把人家放了,你狄伯伯醒来又要生气了。”
谢彩珠道:“这么说就是没事了”,她转了转眼睛,对着小伙子道:“你先把他们押回去,我就对狄伯伯说已经把人放了”。
丽娘瞪着眼睛道:“彩珠,你怎么能这样呢。志长,快把人家放了”
谢彩珠对着小伙子一瞪眼睛,转头道:“娘,你就别管了,志长哥,快”。
小伙子道:“是啊,顾伯母,她把狄师伯打成那个样子,怎么能轻易放过她呢”,说罢拎着曲秀英走到一边。
“都是你爹把你惯坏了”,顾丽娘摇摇头,“我十六岁就生下了你,如今你也十六岁了,这十几年来我再也没有生育过,你爹把你当成宝贝疙瘩,什么都由着你。你现在这么任性,看以后怎么嫁出去。”
小伙子塞住曲秀英的嘴,把李夺也捆了起来,又从旁边的人要来两个大布袋,将曲秀英和李夺装了进去,最后扎好布袋口,分别扔上了两匹马。
布袋里一股刺鼻的药材味,曲秀英闷得透不过气,不多时,曲秀英感到上下颠簸起来,她知道是马正驮着她飞奔。
足足跑了两个时辰,天色黑了下来。曲秀英感到被人扛起,走了大约半刻的光景,又被扔到地上。小伙子和另外一个粗壮的年轻人打开布袋口,将曲秀英和李夺拎了出来。
这是一个柴房,小伙子将曲秀英四马倒攒吊在房梁上,又将李夺捆在一根木柱上。一切妥当后小伙子来到李夺面前,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嘴里骂道:“臭小子,真是色胆包天,我让你色,让你色”,小伙子说着连抽了李夺几个巴掌,李夺被打得眼冒金星,嘴巴肿了起来。
“许师兄,你快去接师妹他们吧,我先在这里看着”,那个粗壮的年轻人道。
“哼,待会儿再来收拾你”,小伙子拍了拍手走出柴房,李夺半天才缓过来,心里暗骂:“哼,*** ,有朝一日我非抽你一百个嘴巴不可,许……志长,哼。”
李夺和曲秀英都被堵着嘴巴,没有办法交流,李夺甚至看不清曲秀英,两人只能偶尔呜呜叫两声算是彼此打个招呼。又过了将近两个时辰,已经是深夜,有人在门口嘀咕了一阵,须臾的功夫,有四五个人提着灯笼走进柴房,将曲秀英放了下来,解开她腿上和锁喉的绳索,将她押了出去。李夺呜呜叫了几声,却没人理会他。
李希从正在发火。
“人呢,人到哪儿去了”,李希从喊道。
“老爷,我们跟着他们出了城,正要上马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一个家丁哭丧着脸道。
另外三个家丁随声附和。
“废物,废物,我养你们一群废物”,李希从气急败坏,他只顾着为李夺的事情着急,却没有发现曲秀英也不见了。
曲秀英背负双手走进一个厅堂,里面灯火通明,一桌酒席摆在当中,却只有一个身穿华丽衣衫的中年男人坐在酒桌边,其它十几个壮汉都肃立两旁。
中年人见到曲秀英,起身抱拳道:“在下谢德洪,女侠请上座。”
曲秀英一愣,道:“你这是干什么?……有你们这样绑着客人上座的吗?”
谢德洪尴尬笑道:“女侠武功太高,我这也是不得已。”
曲秀英道:“我现在不想吃饭,只想……”,曲秀英说到这脸上一红,谢德洪见状挥手招呼道:“快来伺候女侠”。几个侍女从屏风后走出来,将曲秀英带到后面出恭,然后又将她带了回来。
曲秀英感到轻松了许多,这才感到肚内有些饥饿,心想,反正也是任人宰割,还怕它做甚。于是走到酒桌旁背负双手坐下,俯身低头喝了一口水。
谢德洪道:“女侠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让侍女伺候你。”
曲秀英道:“不必了,有什么事你先说,你不会专门请我吃饭吧”
谢德洪道:“好,女侠真是快人快语,是这样,我们镇和附近的田家镇有夙仇,十年前曾经因为争夺水源打了一仗,死了不少人,后来官府出面解决这件事。
近年来我开始做药材生意,一个月前我的伙计在附近的山上挖了两颗一斤多重的大人参,田家镇的人知道后非说那山是他们的地盘,不准我们再上山采药,其实我并不在乎那一座破山,但也不能让人欺负到头上啊,于是半个月前又打了一仗,结果他们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可是没过几天,他们不知从哪儿请了几个高手帮忙,我们镇的一些人被他们打伤了。于是我去请狄老英雄来给我们助拳,可是…
…他现在伤势未愈。田家镇的人还要我明天交出挖到的那两颗人参,否则就要冲到我这里来抢,我们东水镇人多,真的打起来也未必输给他们,只是这样损失恐怕会很大。我去找官府,官府却说管不着,所以……“
曲秀英道:“我听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帮忙,可有你这样请人帮忙的吗?”,曲秀英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绳索。
谢德洪笑了笑,道:“多有得罪,还望女侠海涵”
曲秀英问:“狄老英雄与你是何关系?”
谢德洪答道:“是在下的舅哥,就是在下内人的哥哥,叫顾少谦,他一身的功夫,名震大江南北,小女跟从他学过一招半式。我们本来是想请他来助拳,碰巧他不在。狄老英雄是他的好友,于是便答应来帮忙……这位女侠,只要你能帮上忙,在下当以厚礼相赠,只是……还望女侠不计前嫌,不要与小女为难”
曲秀英想了想,道:“好吧,我想不答应也不行了,我不答应你,你的绳子也不会答应我。”
谢德洪起身道:“女侠说笑了,好,就这么说定了,那位小兄弟我已经妥善安置,女侠放心,那在下先行告辞,女侠慢用”。说罢迈步走出厅堂。片刻后,几个壮汉上前给曲秀英松开绑绳,曲秀英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胳膊,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放到嘴里慢慢咀嚼。
第二天,田家镇的人气势汹汹地杀奔东水镇,来到东水镇口,东水镇的人早已拿了武器严阵以待。两群人在相距不足十丈的地方停下。
田家镇那边走出三个人,其中一个身高体壮的手持木棒的黑脸大汉朝着对面喝道:“怎么着,这就想动手了,别说老子没提醒你们,到时候缺胳膊断腿丢了性命,别怪我们兄弟心狠手辣”
话音刚落,东水镇那边人群忽然分开,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妇走了出来,她正是曲秀英,仍是一身少奶奶的打扮,只是手中多了口剑。
曲秀英慢慢走过去,那黑脸壮汉呆呆地看着,低声道:“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一个精瘦的小个子舔了舔嘴唇道:“莫不是他们怕了咱们,先送一个美女让咱们兄弟玩玩”
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笑道:“好极,好极,咱们就收下了,长得多俊啊,屁股不小,奶子一定也满大的,嗯,她怎么还拿着一把剑?”
曲秀英厌恶地皱了皱眉,她看三人的步态,心中已有了底,淡淡道:“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
黑脸壮汉哈哈大笑道:“当然是一个一个上了,一起上怕你消受不了,我一个人就能让你死去活来,爽到南天门去”,说着张开蒲扇般的大手向曲秀英胸前抓来,曲秀英最不怕这种空有一身蛮力之人,当即向旁一闪,飞起一脚踢在黑脸汉子的肚子上,黑脸汉子猝不及防,向后退了三四步后摔倒在地。
其余两个人都是一惊,分别抽出了短刀和三截棍,黑脸汉子也爬了起来,抡起木棒和其他两人一起扑向曲秀英。
曲秀英抽剑出鞘,向旁疾走两步,对着黑脸汉子一剑刺去,黑脸汉子慌忙举棒格挡,曲秀英剑尖一抖绕过木棒,“噗”的一声刺进黑脸汉子的肩头,黑脸汉子一声痛呼,撒手将木棒扔在地上。
寒光一闪,一枚飞镖飞向曲秀英,曲秀英挥剑横在胸前,就在飞镖碰到剑身的一霎那,剑身忽然翻转,将飞镖按原路弹了回去,又是“噗”的一声,飞镖插进小个子的大腿。小个子一个跟头翻在地上,在地上滚了几滚才半跪着撑起身体,鲜血从大腿上流了下来。
最后一个满脸胡须的家伙心中惊惧,迟疑间被曲秀英一脚踢中胸口,当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曲秀英仗剑而立,冷冷地看着三个手下败将,三人知道不是对手,急忙相互搀扶着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论实力,田家镇本来就不是东水镇的对手,如今他们的三个帮手逃掉了,东水镇这边却多了个更厉害的高手,田家镇的人哪还敢再挑衅,于是一群人轰然而散。
东水镇的人欢呼起来,这时,一个人骑马从远处奔到曲秀英面前,下马后将一个袋子交给曲秀英,说道:“这是一百两黄金,望侠女笑纳,那位小兄弟就在五里外等你。我家老爷还说,希望侠女遵守诺言,不要与小姐计较……”
“知道了,我会遵守诺言的”,曲秀英打断了他。
“六娘,你真厉害”,李夺笑嘻嘻地说道。
曲秀英冷冷道:“你干的好事,你还记得我教你习武的第一天都说了些什么吗?”
李夺低下头不言语。
曲秀英道:“你知道你做了这样的事情该受到什么惩罚吗?”
李夺抬起头道:“六娘,你怎么罚我都行,我知道你对我好,你怎么对我我都不生气”
曲秀英叱道:“你怎知我对你好了?”
李夺道:“因为,因为你不顾自己的安危救我啊。”
曲秀英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两人骑马跑了一个多时辰。李夺又开口问道:“六娘,是这个方向吗?”
曲秀英四周看了看道:“他们说是这个方向,来的时候我们都被装在布袋里,看不着路。”
“六娘,路边有个小茶铺,我们去喝口茶再走吧”
两人来到茶铺坐下,要了两碗茶,曲秀英端起茶闻了闻,舔了一下,又抿了一口。
“六娘,那些人这么对你,你就咽得下这口气?”,李夺问道。
“你什么意思?你想去报仇吗?”,曲秀英声色俱厉。
李夺不敢说话,低头喝了一大口茶水。
这时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李夺和曲秀英从窗口望去,只见一高一矮两个人吵了起来,曲秀英忽然激动不已,“他是我们家那边的人”
李夺仔细听了听,矮个子口音不似当地人,便问:“是什么地方的人?”
曲秀英没有回答,听了半天,叹口气道:“好久没有听到家乡人说话了。”
说话间一高一矮已经将包袱撇在一边,两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
李夺饶有兴致地看着。不时地说上两句:
“好,好拳。”
“好,打得好。”
“这一脚踢中了”
两人直打得难解难分,曲秀英道:“你别只看热闹,你看出两人有什么特点了吗?”
李夺挠挠头,看着二人想了想,一拍桌子道:“对了,那矮个子喜欢用拳头,很少用腿,而那个高个子总用腿”。
曲秀英点点头道:“你果然不笨。南方人比北方人用腿用得少。”
李夺问:“那……六娘,你教我的……”
曲秀英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南方也有擅长腿法的拳种,我在蜀中峨眉山附近的武林会上就见过好几种,若是想学腿法也可以在南方找。而北方大部分拳法也并不象高个子那样频繁地高踢,因为这样会露出很多破绽,只是那个矮个子不会抓住破绽罢了。天下武功流派甚多,各派都有自己的特点,决非拳腿之异那么简单。这么明显的拳腿差异只存于外练筋肉之拳法,而上乘武学中几乎没有这种南北差异。武功练到很高境界的时候,全身各处都能打人”。
李夺眼睛在曲秀英胸前一扫而过,心道:“你这里也能打人吗?”
李夺的眼神没有逃过曲秀英的眼睛,她脸上一红,瞪了李夺一眼不再说话。
外面一高一矮打得精疲力尽,两败俱伤,都坐在地上不动了。曲秀英若有所思,许久才喃喃道:“又到秋天了,你们这里一到冬天山里就找不到什么吃的,而我们那里……”
小二给二人又端来两碗茶水,曲秀英浑然不觉,端起来喝了下去,片刻后感到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4)
曲秀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浑身被扒得精光,嘴被堵得严严实实。双手反剪捆在一起向上吊着。上身前倾,双腿叉开,每个脚腕上拴一条绳子,将两条腿扯到两边固定,脚刚刚无法碰到地面,悬空的身躯微微悠荡着。
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人笑眯眯地看着曲秀英,围着她走了半圈,将她雪白丰满、带着鞭痕的屁股拍得啪啪直响,嘴里啧啧道:“小娘子长得可真馋人啊,谁这么狠心,把你打成这样”。
曲秀英用力甩了甩脑袋,仍感到头上发晕,她知道是中了蒙汗药,心知不妙,忙费力地转头四下寻找李夺。这是一个阴暗的小屋,阳光从一个很小的窗口射到她前方的地面,从窗口能看到茶铺附近的山丘,可见这里距离茶铺不远。墙角堆放了一些蔬菜,侧后方有一个矮小的门洞,一目了然的屋内没有什么摆设,四下却不见李夺的影子。
山羊胡道:“你找那个小子吗?不用找了,早晚送你们上路。”
曲秀英心里一惊,呜呜叫了两声。
山羊胡抚摸着曲秀英的脖颈和面颊,将她的头饰一一摘下,曲秀英满头的秀发象瀑布一样垂了下来。山羊胡打量着手中的头饰道:“本来我都十多年没干这买卖了,可一大包的金子在我眼前晃,这叫我怎么忍得住”
曲秀英心中后悔,她本不打算接受谢德洪那一百两金子,可出来的时候身上没带盘缠,当时又急着见到李夺,便拿了包袱匆匆离开,谁知被黑店老板瞧出,自己魂不守舍之时着了人家的道儿。
山羊胡将头饰放到一边,又来到曲秀英的身前,伸手捞起曲秀英的饱满的双乳搓了起来。
“奶子可真嫩啊,我可是很久没尝到这么鲜的了,小娘子,我们很有缘嘛”,山羊胡边搓嘴里边念叨,这时一个人从矮小的门洞里钻了进来,正是那端茶倒水的店小二。
“老官,你果然在这里先吃上鲜的啦”,店小二说着走到曲秀英身旁,两眼放光,伸出手在曲秀英的屁股上轻轻地摸捏。
曲秀英无法反抗,只能低着头忍受着两人的玩弄。
山羊胡手上不停,瞥了店小二一眼道:“那小子处理了么?”
“着什么急,捆得死死的,小孩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先放那儿,等会儿和这妞一块宰了下锅……哎,可惜啊,这么美的小妞,肉一定很香的喽”,“店小二”喳巴着嘴说。
曲秀英心中惊恐,呜呜叫了两声。她虽然数历生死关头,并不十分怕死,但听到自己要被开膛下锅吃到人肚子里,仍不免毛骨悚然。
店小二摸捏了一阵曲秀英的屁股就要脱裤子,山羊胡见状丢开曲秀英的双乳,将店小二挤到一边,拍了两下曲秀英浑圆丰满的屁股,手指摸到她的密穴附近挑拨。曲秀英扭了两下屁股,咬着牙闭上眼睛,不多时,终于忍受不住,下体渐渐发热,蜜水流了出来。
山羊胡嘿嘿笑了两声,挑拨了一阵后脱下裤子,趴在曲秀英的身后,一冲而入……
山羊胡和店小二都坐在地上喘气。曲秀英无力地耷拉着脑袋,汗珠一滴一滴掉在地上,肩头随着呼吸上下微微耸动,肩臂上的疼痛和体内的快感交织在一起。
她被山羊胡和店小二轮番折磨了两个时辰,已经精疲力尽了。
“真他娘的够味”,店小二盯着曲秀英气喘吁吁道,“要不,咱们先留下她,好好玩玩……”
“你找死”,山羊胡打断了他,“我没跟你说过,干这种事情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吗。说不定有人看到他俩进咱们店了,万一他们的人找来怎么办?别罗嗦,快动手,我把金子和首饰藏起来。”,山羊胡起身整理好衣衫,使劲捏了捏曲秀英丰腴的屁股,然后走到一边将曲秀英的头饰揣在怀里,道:“我去藏东西,你快把他俩处理掉”,说完钻了出去。
店小二抚摸着曲秀英,显得恋恋不舍,半天后才转身离去,片刻后端着一大盆热水钻了进来,嘴里咬着一把短刀。曲秀英再无侥幸念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准备忍受被宰杀的痛苦。
店小二将曲秀英头发束起,用绳子扯到上面捆住,曲秀英迫扬起头,身体被拉得略向上移,腰板稍稍拉直了一些。
“哗”,店小二向曲秀英身上泼了一舀热水,曲秀英一哆嗦。
“哗”,又是一舀。
店小二握住屠刀,用刀背挑起曲秀英的一只乳房,脑袋直摇晃,“唉,真可惜,可惜,不过用它做肉馅,一定好吃的很”,店小二盯着曲秀英的胸脯念叨。
曲秀英紧闭双眼,面如死灰,只盼他给自己来个痛快的。店小二挺刀正要对着曲秀英的肚皮豁进去,外面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老倌,在不在啊”。
店小二吓得差点把刀扔在地上,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一个人影从狭窄的小门洞中钻了进来。
来人是个精瘦的小个子,形容猥琐,下身衣衫破烂,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盯着曲秀英丰满的屁股。店小二举起刀低声喝道:“你是谁?怎么知道这地方?”
小个子嘿嘿笑道:“这老儿可真有艳福啊”,说着一瘸一拐走向曲秀英。店小二有些发慌,晃了晃手中的刀喝道:“站……站住!”。
小个子没理会他,径直走到曲秀英身后,伸手在曲秀英的屁股上摸捏,浑不把店小二放在眼里。店小二怒道:“你他娘的耳朵聋了?”,说话间伸出大手抓向小个子。
小个子扭身欺近店小二,一拳打在他的腰眼上,店小二一头栽倒,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半天没爬起来。小个子转身继续抚摸着曲秀英,慢慢转到曲秀英的身前,忽然浑身一颤,脱口惊道:“啊……你……嘿嘿,想不到,想不到啊,哈哈哈……”。
曲秀英认出小个子就是田家镇请来的帮手之一,用飞镖暗算她结果反被她打伤的那个,便呜呜叫了两声。她想自己当时对他们三个手下留情,这小个子也该心知肚明才是,或许因此会放她一条生路。
小个子哈哈笑着伸出手抄起曲秀英的双乳狠狠地蹂躏起来,嘴里说道:“臭娘们,想不到你会落在我的手里吧,哈哈……”
曲秀英心中发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正在这时,山羊胡钻了进来,小个子歪头看了他一眼道:“老倌,你可真有艳福啊”
山羊胡忙躬身道:“原来是侯大哥,怎么这么快就把东水镇的事解决了?”
小个子哼了一下,攥着曲秀英乳房的手又加了两分力气,曲秀英痛得忍不住微皱起眉头,轻轻呜了一声。小个子脸上浮现扭曲而又得意的笑容,“老倌,你知道这娘们儿武功有多厉害吗?”
山羊胡道:“这……我可不知道,但就算她再厉害,不还是被我们捆在这儿等着下锅吗”
“说得好,说得好,哈哈……老倌,这女人就交给我了”,小个子狞笑着盯着曲秀英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山羊胡犹豫,这时店小二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山羊胡身边。
山羊胡道:“这是我跟你经常提起的侯大哥,你是不是惹着侯大哥了,快向侯大哥赔礼”
小个子一摆手道:“得了得了,快准备个麻袋,我把这女人带走。”
“侯大哥,你……打算怎么处置这女人”,山羊胡问道。
“你放心,我们玩够了就……决不给你留后患。”,小个子做了个手势。
“好吧”,山羊胡只好答应。
小个子将赤身裸体的曲秀英五花大绑捆紧,然后解开她脚腕上的绳索,将她双脚并起蜷到身后,拴在背后的绳索上。捆缚完毕后小个子拎起曲秀英问道:“麻袋呢”
店小二递来一个麻袋,山羊胡道:“侯大哥,这就走?不吃点儿东西?”
“不吃了,不过你这一说我还真饿了”,小个子瞥见墙角的蔬菜,一瘸一拐走过去,拎起一根黄瓜咬了两口后停住,嘿嘿笑着将半截黄瓜插进曲秀英的下体,黄瓜一直没入曲秀英的密穴中。
小个子将曲秀英塞进麻袋,也没向山羊胡打招呼,钻出门洞后抗起麻袋扬长而去。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小个子抗着麻袋拣偏僻的地方行走,由于腿上有伤,走了一会儿之后便支持不住,只好扔下麻袋歇息,嘴里骂道:“臭娘们儿,非好好收拾你不可”
远处马蹄声响起,小个子忙俯在地上循声看去。麻袋里的曲秀英也听到了马蹄声,拼命地呜呜叫了起来。她的嘴被塞得满满的,又隔了厚厚的麻袋,虽然声音不大,骑马的人还是察觉到了。
两匹马停了下来。
“师傅,有动静”,一个年轻人低声说道。
另一匹马上的老者咳嗽了几声,好像身体有些不适。猛然间老者调转马头,奔着小个子的方向疾驰而来。小个子手一扬,一支飞镖射向马上的老者,老者略一侧身,抬手将飞镖接住,小个子见老者身手了得,哪里还敢恋战,慌忙向旁滚出几尺,拖着伤腿拼命地逃走了。
曲秀英还在呜呜地叫,老者看着小个子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迅速下马打开麻袋,他马上发现麻袋里的女人赤裸着身体,便将麻袋提了一下,摘下曲秀英口中的布,转身背对着曲秀英。
曲秀英叫道:“快去救人,还有一个人,晚了他就没命了”
老者闻言转过身,翻过曲秀英的身体,飞快地为她解开绑绳。曲秀英伸手将体内的黄瓜拽了出来,也顾不上许多,赤裸着身体钻出麻袋叫道:“快去救人…
…狄老英雄,快,晚了夺儿就没命了“
老者正是狄霆,年轻人就是曾经受谢彩珠指使捆缚过曲秀英的许志长。原来狄霆经过一天的运功调养,伤势已好了许多。他从谢德洪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便严厉地呵斥了许志长一顿。因为许志长是他的师侄,老头儿总觉得有愧,师侄犯了错误师伯自然要承担责任,于是急急忙忙便带着许志长去李家登门谢罪,正巧半路碰上了。
狄霆这才认出披头散发的曲秀英,飞快地脱下外衣扔给她,道:“原来是女侠,志长,快下马,你在这里等着,我和女侠去救人”。
“老倌,你想什么呢,这小子到底宰不宰”,店小二道。
山羊胡沉吟了半晌道:“我怕侯三儿那边出事……哎,事情已经到了这步,宰了吧”
李夺瞪大了惊恐的眼睛呜呜叫着,店小二举起刀在他眼前晃了晃,嘿嘿笑道:“小子,怕了吧”。话音刚落,门洞轰的一声被撞开,一个身影飞快地闪了进来,店小二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觉身上一麻,登时瘫在地上。山羊胡见是曲秀英,顿时七魂出窍,大声惊叫道:“你……”,一个字刚出口便被点了穴道,也一头栽倒在地。
曲秀英上前解开李夺的绑绳,拿下他口中的布,上下打量道:“你不要紧吧。”
李夺惊魂未定,摇了摇头,愣了片刻后一头扑在曲秀英的怀里。曲秀英安慰道:“没事了,不要害怕……”
曲秀英身上只披了老者宽大的外衣,胸前衣扣还没来得及全系紧,李夺光着身子,低着头,脸颊正埋在曲秀英的胸口上方,曲秀英隐隐觉得不妥,但又不忍心推开李夺,只一个劲儿地安慰着。
狄霆在身后剧烈地咳嗽起来,曲秀英回头道:“多谢狄老英雄相救,狄老英雄,你的伤……”
“不要紧”,狄霆一摆手。
满天繁星下,李夺和曲秀英催马奔行。
“六娘,他们那样对待我们,你就这么放过他们了”,李夺道。
曲秀英道:“狄老英雄自会处置,官府会惩罚他们的”
李夺忿忿道:“那也应该揍他们一顿,哼。”
曲秀英没有回话,半晌后说道:“我们现在不能回去,我想……”
“怎么了,六娘”,李夺问道。
曲秀英叹口气道:“我怀了他的亲骨肉他都不相信,万一……我们先找个药铺……明天再回家吧。”
李希从正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家丁跑进来叫道:“老爷,七少爷和六奶奶回来了”
“在哪里,在哪里”,李希从大喜,跟着家丁跑了出去,迎面正碰上曲秀英和李夺。
“爹,我回来了”,李夺迎上前叫道。
“他们怎么放你回来了?”,李希从上下打量了李夺一番,又抬头看向曲秀英。曲秀英道:“老爷,我前日听说家里出事,老爷去了官府那里。我担心老爷,便也随后跑去官府,不想路上被歹人劫持。后来,后来被人救下,然后正好碰到夺儿,便和他一起回来了。”
李希从没有多问,点头道:“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转眼又到了冬天,天上飘起鹅毛大雪。辰时将过,李希从从曲秀英的屋内走了出来。这些天他对曲秀英温柔有加,再也没鞭打过她,只是仍常常将她捆起来交欢。
李希从一直怀疑曲秀英那日是因为忍受不了他的虐待而离家出走,后来大概是觉得无依无靠才又返回来。李希从不想失去曲秀英,便愈发对她温柔体贴,再也没虐待她。
又过了一段时间,曲秀英也从屋内走出,仰头望着满天飘舞的雪花,喃喃道:“好大的雪啊”。半天才缓缓踱步走向后院。
李夺堆了两个雪人,正在兴致盎然地滚雪球,见曲秀英走来,忽然握起一个雪团撇向曲秀英,曲秀英闪身躲过,李夺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雪团,曲秀英再次轻盈地闪过。李夺哈哈笑了一声,飞快地从大雪球上抓起雪团左右开弓扔向曲秀英。
动作快了准头却大大下降,只有不到一半的雪团飞向目标,都被曲秀英躲过或者接住。
曲秀英四周看了一下,沉下脸喝道:“住手。”
李夺停下来,笑嘻嘻地走到曲秀英身边。
曲秀英瞪着李夺道:“你干嘛拿雪团丢我,没大没小的。”
李夺笑嘻嘻道:“我跟你玩儿嘛,反正打在身上也不疼。”
曲秀英看着李夺,片刻后露出一丝笑容,她举起刚才接在手里的一个雪团,道:“你丢雪团的手法太差劲”,说完手一扬,雪团直直飞了出去,打在几丈外的树干上。“啪”的一下,雪团四散开去。李夺心中一动,道:“六娘,这扔雪团也有说道吗?”
曲秀英道:“暗器也是江湖中经常使用的一种兵器,暗器有很多种,象飞镖,铁菱,针,袖箭等等都是常见的暗器,有的暗器可以用机关弓弩发射,更多时候需用到手臂的功夫发出。暗器功夫练好了,碎石木枝都可以作为暗器,当然这要有内功作基础。”,曲秀英顿了顿,继续道,“使暗器不能有明显的预备动作,不然容易被人察觉。初练暗器功夫要学会如何使劲,一般都先从掷石块练起,看好了”,曲秀英故意放慢动作,轻轻掷出一个雪团。
“看好了么?”,曲秀英问道。
李夺点点头,抓起一个雪团,学着曲秀英的样子掷了出去。
曲秀英摇头道:“你学的倒蛮快,可这样张弓搭箭、卯足了劲头的架势,早被人察觉了”
李夺又试着掷了几次,曲秀英点头道:“加点劲”
李夺使劲掷了两次,曲秀英道:“又犯老毛病了,也没准头。没关系,慢慢练,等内功到了一定火候,自然会大有精进。”
李夺比划了几下,笑嘻嘻道:“六娘,咱们玩打雪球吧”
曲秀英脸一沉道:“不玩,我又不是小孩,被人看到了成何体统。再说你如何是我的对手,我若是把你打惨了,你爹非和我没完不可,你自己好好练”,说完转身走开。
李夺一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目送曲秀英走远,然后从地上抓起雪团掷了出去。
练了半天,准头时好时坏,有时候能打中树干,有时候却偏出许多。李夺直摇头,比划着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又使劲掷出一个雪团,雪团没打到树干,继续向树后飞去。
“哎呀,谁扔的,谁扔的”,是李喆的声音。
李夺一叉腰道:“是我,怎么着”
李喆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叫道:“我知道就是你,哼”,说着冲上来便要动手。
李夺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也没跟李喆客气,抬手将雪团砸了过去。李喆用手臂护住脸,随即冲上来就是一拳,李夺向旁闪过。抬腿向李喆膝盖。李喆身形一转避开,也飞起一脚踢向李夺,行动间颇为灵活,已不似原来笨拙的模样。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三十多招,李夺没有占到丝毫便宜,他本以为自己这些日子武功有许多长进,应该可以收拾李喆,不想李喆的功夫竟也有如此进步。李夺靠的是以快制先,身形灵活迅速,然而在雪地里脚下有点打滑,影响了他的闪转腾挪,好几次险些吃了亏。
眼看李喆一拳打来,李夺脚下用力一蹬,准备向旁躲闪,不料脚底打滑,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好在他摔倒之时脑袋还算清醒,躺在地上迅速连蹬了几脚,没有让李喆立即靠近。李喆向旁一跳,随即又跳上前一脚踢向躺在地上的李夺。李夺急忙向后涟滚带爬躲出七八步远,撞在了自己堆的雪人上。李喆紧追而至,李夺情急之下从雪人身上抓起雪团丢了出去。这一下又快又准,距离又近,李喆完全来不及躲闪。“啪”的一下,雪团正打在李喆面门。李夺刚才练了半天也没找到感觉,不想在情急之时出手竟然如此准确迅速。
就在李喆闭上眼睛,抬手擦雪的时候,李夺趁机窜上前一个飞踹蹬在李喆的小肚子上。李夺如今武功练得有点火候,脚上的劲道已非同常人,加上李喆完全没有防备,这一脚着实让他吃不消,当即一声闷哼摔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地叫了起来。
李夺抬腿便要向地上的李喆跺去,却忽然在半空停住。他知道自己如今脚上力气已不同以往,这样打是要出人命的,于是只轻轻踢了李喆一脚,刚要呵斥他两句,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住手,住手!”
李夺不用看就知道是吴彩凤,心里骂道:“臭女人,我就知道你在暗地里看着”,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看也没看吴彩凤一眼。
李夺低头疾走,一股悲楚的滋味涌上心头:“如今我打败了他,可以对他手下留情,却不知他有朝一日打败我的时候会不会对我手下留情。他还有娘亲庇护,我呢……”,李夺忽然想起了曲秀英,心中感到异常温暖,有一种马上要见到她的冲动,于是加快脚步跑向曲秀英的屋子。
李夺刚刚来到曲秀英屋前的小院,发现李希从另一边走来,推门进了曲秀英的屋子。李夺悻悻地转头慢慢走开,心中郁闷不已,“早晨刚出来怎么又来了。”
李夺一个人从后院走出李府,门口的家丁招呼道:“七少爷,你要去哪里,可要小心啊”。李夺没好气地嚷道:“滚蛋,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小心的”
雪停了,街上行人很少,李夺在酒铺旁买了一个大烤薯,一边吃一边溜溜达达走出城,来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四处望了望,将半个烤薯揣在棉袄内,从地上握了雪团开始练暗器功夫。
掷了几次之后总是感到不理想,李夺心中嘀咕:“刚才打大胖怎么扔得那么好,我也没多想……难道是我想的太多了?”
李夺练了好长时间,始终找不到感觉,正懊恼间忽然看到旁边的雪地中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李夺吓了一跳,定睛看去时发现是一条小狗。小狗在足有四指深的雪里跳跃前行,很快来到了李夺脚下,摇晃着尾巴,抬头睁着大眼睛望着李夺。李夺觉得小狗甚是可爱,俯下身试探着抚摸它,小狗转动脑袋甜舐着李夺的手掌,前爪不时地抬起,发出呜呜的声音。
“你是不是饿了”,李夺从怀中掏出烤薯放到小狗的嘴边,小狗闻了闻,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不久便将半个烤薯吃得精光。
小狗吃完烤薯后围着李夺的腿又跑又跳,不住地摇晃着尾巴。李夺将它抱在怀里,心忖:“谁家的小狗啊……拿给六娘看,说不定她会喜欢呢”,想到这里李夺抱着小狗就往回走。刚走出不远,迎面有几个人影飞奔而来,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李夺忙向旁闪开,一行人飞快地从他身边跑了过去,李夺看得清楚,他们手中都拿着刀剑。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他们的身后疾速掠来,与前面的人越来越近,待相距不远时,黑衣人连续三个纵身拦住了前面几个人的去路。
那几个人互相望了望,其中一个扬起刀喝道:“拼了”。几个人一拥而上,刀剑纷纷向黑衣人身上招呼,黑衣人大叫一声,一双铁拳上下翻飞,身形在一片刀影中游走。
“砰”的一声,黑衣人一拳打在一个拿刀人的面门,那人的身躯硬生生地撞在地面上,飞溅起一片雪影,再也没有爬起来。
只一盏茶的功夫,几个人陆续被黑衣人的铁拳砸倒,只剩最后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黑衣人一声爆喝,拳头砸在了大汉的胸口,大汉偌大的身躯当即横飞出去,摔在三丈开外!
李夺不由得吸了口凉气,“好大的力气!”
黑衣人看了看四周的尸首,仰天长啸,声音洪亮粗犷,显然有着不浅的内力。
他的声音刚落,只听一个不高不低的声音传来:“谁在那里乱叫啊”。
李夺四周看去,却不见半个人影,也辨不出声音的方向。
黑衣人面色一肃,朗声道:“何方高人,在下铁拳褚雄有礼了”
一个看起来瘦弱的身影从李夺侧前方飘然而至,这人面黄肌瘦,好像大病初愈或者饿了很长时间的样子。
“什么什么?什么雄?是狗熊啊,我说怎么这么大的声音”,瘦子怪声怪气地说道。
褚雄怒哼一声道:“阁下看来是找岔子的,那褚某就领教了”,说罢飞身一拳打向瘦子。瘦子懒洋洋道:“这熊掌果然有些力气”,说话间身形不动,眼看褚雄的拳头来到面前,瘦子身影倏地向旁闪开,闪电般伸出手臂抓向褚雄肩头,动作快的惊人。
褚雄也非等闲之辈,胳膊猛然回缩,手心向外反拿瘦子的臂肘。
“有两下子”,瘦子不慌不忙地让开,随即又出手指向褚雄前胸。二十多招过后,褚雄已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而瘦子仍然不慌不忙,举手投足都似轻描淡写,好像并不急着打败褚雄。
打着打着,瘦子一掌拍在褚雄的肩头,褚雄身形一歪险些摔倒。几招后瘦子又在褚雄大腿上踢了一脚,这样褚雄断断续续挨了瘦子十几下,却碰不到瘦子半根汗毛。褚雄忽然暴喝一声,全然不顾防守,发疯似地向瘦子扑来。瘦子说了声:“无趣”,身形急转,一脚踢在褚雄的肋间,褚雄翻身倒地,爬起来时嘴角流出鲜血。
“请问阁下何人,与褚某可有恩怨”,褚雄忍痛问道。
瘦子眼皮不抬,道:“我与你无甚恩怨,只不过向和你玩两招罢了,谁知你如此不中用。”
褚雄道:“那可否告知,阁下到底何人”
瘦子直摇头,道:“哎,有什么好提的,西疆一鬼你不知听说过没有”
褚雄脸色大变,道:“你是西疆一鬼,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
西疆一鬼打了个哈欠,向李夺这边看来。
褚雄抱拳道:“那……在下告辞了”。西疆一鬼没搭理他,径直朝着李夺慢慢走来。褚雄见状捂着胸口飞也似地跑开了。
李夺吓了一跳,忙抱着小狗转身就走。西疆一鬼纵身拦在他前头,半睁着眼看着李夺道:“小孩儿,你倒是很有兴致啊,看我们打架很好玩么?你就不害怕?”
李夺道:“我……害怕什么,我又没得罪你们。”
西疆一鬼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都死人了你还不怕,胆子挺大嘛。咦,这小狗挺好玩,给我看看”
李夺本能地半背过身道:“你干什么?不给。”
“不给,不给我可要抢了”,西疆一鬼说着伸手抓了过来。动作奇快,李夺来不及躲闪,眼看西疆一鬼的手就要抓到李夺的肩头,忽然一个雪团从旁边飞了过来,直奔西疆一鬼头部。西疆一鬼抬手拿住雪团,转头看了过去。李夺大叫道:“六娘!”
曲秀英急掠到近前,一掌打向西疆一鬼面门,西疆一鬼叫了声“好”,身形向后飞退数尺,避开了曲秀英的手掌。曲秀英紧追而至,两人飞快地交起手来。
转眼间两人过了三四十招,打到了十丈开外。曲秀英忽然俯身从一具尸体旁抄起一把剑,抬手刺了过去,西疆一鬼神情肃然,双眼完全睁开,全不似刚才懒散的模样,凝神与曲秀英斗在一处。
李夺紧张得要命,他知道西疆一鬼的厉害,心中十分担心曲秀英,便把小狗放在地上,准备在曲秀英吃亏的时候上前帮她。
西疆一鬼动作奇快,曲秀英却似乎放慢了速度,然而出手挥剑却处处料敌之先,封住了南疆一鬼的攻击路径和后势。百十多招过后,两人仍打得难解难分。
忽然,曲秀英打了个踉跄,李夺大惊,脱口喊道:“六娘”,就要冲过去帮助曲秀英。不料曲秀英脚下踉跄两步之际,手中剑却丝毫不乱,闪电般刺向西疆一鬼。这一剑出乎意料,西疆一鬼登时手忙脚乱,曲秀英一边挥剑一边说道:“夺儿,不要乱动”。
李夺停住脚步,小狗也蹦跳着跟了上来,在李夺脚下呜呜地叫着,轻轻撕咬李夺的裤脚。
曲秀英不时地打着踉跄,每次都弄得西疆一鬼一阵忙乱。又过了几十招,曲秀英后退转身之时脚下一滑,背对着西疆一鬼仰面摔倒,头顶正朝着西疆一鬼的方向。西疆一鬼被曲秀英虚虚实实的招式弄得很是狼狈,正一愣的功夫曲秀英仰身挺剑向后刺出,剑刺破了西疆一鬼腰间的衣衫。
西疆一鬼向后跃出丈远站定,眼中露出一种惊讶和愤怒的光芒。曲秀英站起身,拱了一下手道:“这位大哥,何必和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西疆一鬼哼了一声,道:“多谢女侠手下留情,敢问女侠高名”
曲秀英道:“小女子微名不足挂齿,如果没有别的事,小女子这便告辞”,说完将剑扔在地上,回身来到李夺身拉起他便走。李夺抱起小狗一路小跑紧紧跟着曲秀英,将西疆一鬼撇在身后。曲秀英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李夺问:“六娘,你找什么呢?”
曲秀英道:“没找什么,我是看有没有人,如果官府……那些死人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是被一个叫褚雄的人杀死的,后来褚雄被那个叫西疆一鬼的人打跑了。”
曲秀英问道:“那你要去官府报案吗?”
李夺道:“不,就算日后有人问起,我也不说六娘在场。”
曲秀英看了李夺一眼,道:“你都明白什么?”
李夺笑道:“我不知道什么,只明白六娘不喜欢官府的人……可是,我们的脚印……”
曲秀英道:“不要紧,你进城后把小狗藏在怀里,不要让人看到”
李夺点点头,“六娘,你怎么找来的?”
曲秀英道:“家丁跟老爷说你出去了,后来我听到啸声,就过来看看”
李夺道:“是那褚雄的声音,怎么传那么远啊?”
曲秀英道:“我听到了,别人没听到”
两人进了城,大街上各家都把门前的雪扫干净了,没扫的地方也被人踩得乱七八糟,李夺揣着小狗和曲秀英回到家里。
“六奶奶,回来啦”,门口家丁招呼道。
“我去把七少爷找回来了”,曲秀英拉着李夺走进院内。
李夺把小狗从怀里抱出来,摸着小狗的脑袋兴奋地说道:“六娘,你看这小狗多好玩”。
曲秀英笑了笑,伸出手抚摸着小狗,小狗扑楞着脑袋舔咬她的手,毛茸茸的小样十分可爱。曲秀英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嘴里说道:“好可爱啊”。
李夺见状高兴地说:“六娘,你若是喜欢就拿去玩儿吧。”
“好啊”,曲秀英将小狗抱在怀中,片刻后又道,“不行,还是你留着吧,我没事的时候看看就行了”
李夺正求之不得,抑制住内心的喜悦道:“好,我会常常带它去看你的”
第二天头午,李夺抱着小狗守在曲秀英屋外。李希从一离开,李夺就飞快地冲了过去。
“六娘,我来了”,李夺抱着小狗冲进屋子。
曲秀英好像刚刚起床的样子,头发还没有盘起,身上罩着一件宽大的袍子。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上前抱过小狗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李夺道:“还早呢,都巳时了,咦,六娘,你手腕上怎么了?”,李夺看到曲秀英手腕上的绳印。
曲秀英用袖袍遮住手腕,脸上有些发烧,她瞪了一眼李夺嗔道:“你不是见过吗?还问。以后不准来这么早。”
李夺挠了挠脑袋,上前和曲秀英一块儿逗小狗玩。
“六娘,你和那西疆一鬼交手时,用的是什么招式啊。”,李夺不失时机地问道。
曲秀英看了一眼李夺道:“醉八仙,你想学么?”
“想啊想啊”。
曲秀英又逗了一会儿小狗,起身走到屋子中央,说道:“江湖中有不少醉八仙的拳法和剑法,多是有形而无实,花拳秀腿而已。醉八仙招式不多,然而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活用方能变化无穷。神领形变,形随神走,阴阳相间,虚实相合,动静相辅,步法醉而不乱……”
曲秀英一边说一边在狭小的屋子中闪转跳跃,脚下踉踉跄跄,却没碰到屋内任何物件。动作时快时慢,神情似醉似醒,好似在跳舞一般。李夺抱着小狗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看着。
曲秀英继续边打边说:“先天气,后天气,得之者,常似醉。日有合,月有合,穷戊己,定庚甲。上鹊桥,下鹊桥,天应星,地应潮……屋子太小,我只能给你看个大概,这招叫吕洞宾提壶自斟……何仙姑醉卧牙床”
曲秀英身体向后仰半躺在地上,头也向后仰着,这个姿势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曲秀英浑身柔若无骨,披散的头发微遮俏脸,脸上神情惺忪,好似刚睡醒一般,又似酒醉神迷,说不出的娇柔妩媚。李夺不由得呆了,曲秀英正欲起身继续演练,却瞥见李夺神情有异,她愣了一下,飞快地站起身瞪着李夺道:“行了,自己回去琢磨吧。”
(5)
要过年了,每次过年的时候李家都要吃一顿团圆饭,虽然各个妻妾多有不睦,但都不会在这个时候闹别扭,大过年的谁也不敢惹恼李希从。
几个仆人和丫环都忙着挑灯笼挂桃符,曲秀英在小院中慢慢踱步,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四周。她刚刚踱出院门,一个年轻公子模样的人在前面走过,大声吆喝道:“刘妈,我的……”,公子声音戛然停住,好像突然被打断了一样。
公子转头看着曲秀英,愣了片刻后走到近前作揖道:“在下李迅,敢问……”
曲秀英还礼道:“原来是大公子,我叫曲秀英。”
“原来是六娘,请受李迅一拜”,说着又是深深的一揖,“早听下人说爹爹娶了一个貌如天仙的娘子,今才得见,果然不假。”
曲秀英不料李迅如此言语,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李迅又道:“我长年在南方经商,只在过年时方能回家,这次回来忘记给六娘带礼物来,还请六娘不要责怪。”
曲秀英忙道:“大公子哪里话,我怎会责怪大公子”
李迅道:“不知六娘喜欢什么礼物,我这就给六娘补上,否则失了礼仪,爹爹该责骂我了。”
曲秀英摆手道:“不用不用,公子如此客气,我哪里承受得起。礼品且不忙,日后待有机会再补,老爷不会责骂你的。”
李迅笑着道:“是啊,来日方长。敢问六娘……贵庚几许?”
曲秀英不料李迅如此唐突,犹豫了一下道:“过了今年二十有一”
李迅微笑道:“六娘还小我两岁呢”
“六娘”,李夺抱着小狗跑过来,来到曲秀英身边后瞥了李迅一眼,然后就像没有看到他一样,调皮地对曲秀英说道:“六娘,小狗昨晚可不老实,我想它大概是想你了”。
李迅伸手要拍李夺的脑袋,李夺偏头闪开,白了他一眼。李迅笑道:“一年不见,又长高了”
李夺眼皮没抬哼了一声道:“关你什么事”
李迅笑了笑,对着曲秀英又一揖,道:“六娘,我要去我娘那里,这先告退了”,说完转身向西院走去。李夺看着他的背影连哼两声。
曲秀英小声道:“你何必如此恨他”
李夺道:“我娘生前,他和他娘都使坏。”
曲秀英道:“他那个时候还小,不懂事。你们是亲兄弟,如今他也没欺负你,还如此谦让,你也该宽容才是。”
李夺道:“好吧,六娘说怎样我就怎样。”
曲秀英点点头,看了一眼李迅的方向,这时李迅刚刚转过头,朝这边微微一笑。曲秀英转过身,携着李夺走回小院。
除夕之夜,李家大厅中灯火通明,四周的碳盆火墙将屋子内烘得暖洋洋的。
一条长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这些菜肴是李希从高价雇很远地方的御厨世家的人所做,色泽诱人,香气四溢。李希从坐在北面中央的椅子上,他的妻妾和孩子们分坐两旁。各妻妾都和自己的子女挨着,李希从的二夫人没有孩子,一个人默然坐在那里。李夺坐在曲秀英身边,眼睛盯着桌子上五花八门的菜肴,嘴里直咽口水。
李希从起身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是家里团圆的日子,大家都好好高兴高兴。
这些菜都是请御厨人家做的,酒是几十年到上百年的陈酿,还有西域的葡萄酒,也不一定好到哪儿去,大家都尝个新鲜。咳咳,今年咱们家的生意是越做越红火,营收又长了四成。啊,俗话说,和气生财,我们家里也要和和气气。不多说了,趁热吃。“
李希从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当众正式地提醒一下,他生怕这个时候妻妾们再生龃龉,大过年的闹个不痛快,也不吉利。
李夺抓起筷子就戳向旁边的一条鱼,捞了一大筷头塞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四下抡了几筷头之后,李夺忽然想起什么,嘴里胡鲁着说道:“六娘,你怎么不吃啊,可好吃了”,说着夹了几个离曲秀英稍远的菜放到她碗里。
曲秀英小声道:“慢点吃,怎么象个饿狼似的”
“祝爹爹身体安康,咱家生意越做越红火”,那边李迅端起酒杯开始祝辞。
李希从微微点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稍顷,李喆站起来,大声说道:“祝爹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快活赛神仙”。吴彩凤在旁边哈哈笑了起来:“咯咯咯咯,这孩子”。
李希从笑了笑道:“不许喝酒啊”。
李夺只顾挥舞着手中的筷子一通囫囵,半晌后才站起来含糊不清地说道:“祝爹爹一天比一天精神”,说完一屁股坐下又埋头吃东西。李希从瞪了他一眼道:“一脸吃相,慢点吃”。李夺就当没听着,依然鼓着腮帮子大嚼。
因为妻妾间多不和睦,所以祝辞基本上都冲着李希从一个人去,象过寿辰一样。李希从也不说什么,只求别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就好。
酒席不热闹,倒也不是特别冷清,妻妾们频频给李希从敬酒,说一些吉祥的话,又和自己的孩子唠闲嗑,只有曲秀英沉默不语。
菜过五味,吴彩凤忽然道:“秀英妹子第一次和咱们吃团圆饭,咱们应该敬她一杯”,说完拿起一个大杯子斟满女儿红递给曲秀英,曲秀英忙起身接过酒杯道:“有劳三夫人”。
吴彩凤一饮而尽,曲秀英也随着尽饮。接下来几个妻妾轮番给曲秀英敬酒,几轮过后李希从在一旁发话:“别让秀英喝多了。”
吴彩凤咯咯一笑道:“老爷这就心疼啦,没事儿,一看秀英妹子就是海量,今天高兴,多喝几杯嘛。”
四夫人也道:“是啊,老爷,今天就多喝几杯,来,芸儿,敬你六娘一杯”。
四夫人的女儿李芸站起来眨着水灵灵的眼睛抿嘴道:“六娘,我,我敬你一杯。”
李希从喝道:“女孩儿家喝什么酒,这么大了还没人家,不怕嫁不出去。”
四夫人道:“不打紧,这是葡萄酒,再说咱们芸儿只比秀英妹妹小三岁,喝一点儿怕什么。”
曲秀英满心喜欢眼前这个美丽水灵的女孩儿,对她轻轻一笑:“好”
曲秀英刚刚饮过,李迅又起身道:“我敬六娘一杯”,说话间面带微笑看着曲秀英。李迅的眼神让曲秀英有点忐忑,她避开李迅的目光,一声不响地喝光了酒杯里的酒。
就这样一杯又一杯,李希从的几个妻妾都喝的发晕,曲秀英却面不改色,与没喝酒时并无二样。李希从眼中流露出少许惊讶,低声问道:“秀英,你,若是不能喝便不要再喝了”。
曲秀英浅笑道:“谢老爷关心,妾身无碍”
李迅此时也感到头上晕眩,他笑着眯起眼睛对曲秀英说:“六娘真是好酒量”。
曲秀英低下头,没有看李迅。
吴彩凤仍不肯罢休,又要给曲秀英斟酒,李希从扬了扬手道:“别这么早都喝醉了,先看看京城的歌舞,来呀”,李希从拍了两巴掌。
十几个身着华服的人抬着各种乐器进入大厅,然后摆好铜钟,拿上自己的乐器分成两排坐在带来的蒲团上。又有十多个红妆翠袖的美女款款而来,随着鼓乐声的响起而翩翩起舞,舞着舞着从怀里掏出一捧捧花瓣撒向空中,红色粉色的花瓣在空中纷纷飘落。
“哟,这么大冷的天哪儿来的花呀。老爷,你找这么多美女,莫不是又要讨夫人了”,吴彩凤说完打了个酒嗝。
李希从呵呵一笑,“还讨什么夫人啊,现在的已经足够了”,说话间看了曲秀英一眼。
乐奏了一曲又一曲,舞跳了一场又一场,李希从已经红光满面,眼神打晃了。
李夺早已吃饱,早早把椅子转开,正对着跳舞的美女入神地看着。
李迅半天没喝酒,已稍缓过来。此时一曲方才奏毕,李迅一摆手道:“刚才的曲子叫什么名字?耳生得很。”
一个坐在地上的老生起身作揖道:“此曲名叫‘嫣红曲’”
“哦”,李迅喝了口茶,定了定神,忽然开口低声道:“春宵春景盈春秀朱门朱曲落朱英”。声音不大,但神志清醒的曲秀英却听得清清楚楚,她心中一动,愣了半晌,眼角瞥见李迅正向这边微笑。曲秀英一阵紧张,心中怦怦直跳。
“春宵春景盈春秀朱门朱曲落朱英”,初看似乎只是一幅普通的春联,并无特别之处,说的就是眼前迎春之夜,满堂喜庆和绚美的情景。“红”即是朱,下联中“朱曲”指的就是刚刚奏完的《嫣红曲》,“落朱英”乃喻开始的舞女散花。
然而,上下联的最后一字“秀、英”正是曲秀英的名字,“朱曲”的“曲”恰好和曲秀英的姓是同一个字,而“落朱英”可能又暗指美丽的曲秀英嫁入李家之“朱门”。
李希从已经晕头转向,没心情理会李迅的对联,他的妻妾们都是文墨不通,于此更无兴致,加上她们也皆有醉意,都丝毫不觉。而李芸、李喆和李夺都是小孩性子,正全神灌注于笙歌燕舞,只有曲秀英听得一清二楚。
曲秀英转过头看着跳舞的美女,背对着李迅,心中却莫名地紧张、惊恐,还有一丝烦乱。
二十多天过去了,李希从又亲自外出,走那天正赶上他的生日。李希从自从几年前就有了一个怪毛病:不给自己过寿辰,可能要掩饰和遏止内心对自己一天天老去的恐惧。
在这二十多天里,曲秀英总是心神不定。她从小到大一直是风风雨雨、打打杀杀,过着居无定所的漂泊日子,没有哪个男人曾经走进过她的心里。直到被李希从强行捆绑强奸,做了李家六奶奶,生活才算安定下来。可是她对李希从并无多少男女之间的那种两情相悦的感觉,而更多的是情欲和报恩之情。如今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李迅出现在她的眼前“勾引”她的时候,她一下子发现自己的内心原来如此脆弱。她知道不能这样,拼命地想甩掉这种感觉,于是每天不出户门,把自己关在屋内。然而李迅的影子依旧总是她的脑海里出现,即使是夜里李希从将她绳捆索绑扒光淫乐的时候,她的脑袋里仍会偶尔蹦出李迅的影子。
终于,曲秀英在屋子里呆的心烦意乱,忍不住出来散散心。刚走出小院,一个身影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李迅一身劲装打扮站在一块稍开阔的地方,好像准备练功的样子。他一眼便看到曲秀英,忙摆手叫道:“六娘”。曲秀英转身想走,又觉不妥,正犹豫间李迅跑到了面前。
“六娘,这些天也没见你出来,莫不是身体不舒服”,李迅道。
“哦,不是,大公子这是干什么呢?”曲秀英低着头说。
“我在南方做生意的时候学了点拳脚,今日出来遛遛。六娘可懂得拳脚功夫?”
“我,我……打打杀杀的,我不懂”。除了李夺,谁也不知道曲秀英身怀绝技。
“六娘,这拳脚功夫可不是打打杀杀那么简单,学点功夫不但可以防身,还能强身健体,少生病,让人变得年轻,六娘,如果你想学,我来教你”。
曲秀英摆手道:“不不不,我不学”,心里暗忖:这李迅也太放肆了,这可如何使得。
李迅道:“不忙,先看看嘛”,说完就亮起架式练上了。这时李夺走了过来,看着正在练武的李迅冷冷发笑。
李迅练完了一套拳法,对着曲秀英说道:“六娘,想不想学”。李夺冷冷道:“你这三脚猫的拳脚六娘如何放在眼里,你去再练二十年吧”
李迅倒也不恼,笑着说:“那么,七弟看来是身手非凡了,咱们较量较量如何,你放心,我不会伤着你的”。李迅有心在曲秀英面前露一手,别人他不敢练,练李夺是胸有成竹。
李夺阴阴笑道:“好吧,那我……”
“夺儿,怎地这样无理”,曲秀英瞪了李夺一眼。
李夺挠挠头,哼了一声。曲秀英道:“多谢大公子好意,我实在无心练武…
…不耽误大公子习练了“,说完转身走回小院。
李迅看着曲秀英的背影,欲言又止,又看了看李夺,无奈地暗叹了一口气。
李夺回头望了望,又抬头对李迅道:“大哥,你不是要和我练练吗,来吧。”
李迅哼了一声道:“你?哼”
李夺道:“我怎么了,练了才知道,来吧”,说完跑到一边亮好架式。李迅嘴角一撇,走到李夺面前伸手便抓,李夺闪身避开,对着李迅的手就是一拳,正砸在李迅的手背上。李迅“啊”地叫了一声,立刻知道李夺不好对付,随即退身飞起一脚踢向李夺的小腿,李夺闪身游走,两三招过后又一拳打到李迅的胸口。
李迅被打得起火,使出浑身解数猛扑李夺。几招过后,李夺趁着李迅弯腰之际飞脚踹在李迅脸上,李迅一个仰八叉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只感到头晕目眩,脸上火辣辣地疼。
“夺儿”,曲秀英不知什么时候返了回来。
李夺跑到曲秀英面前嘿嘿笑道:“六娘,看我的本事又长了。”
曲秀英重重地拍了一下李夺脑袋,“还不把你大哥扶起来”
“不,他要暗算我怎么办”,李夺一撅嘴。
李迅听到曲秀英的声音,使尽力气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尴尬,李夺则得意洋洋地笑着。
“大公子,你不要紧吧”,曲秀英问道。
“没事儿,没事儿”,李迅听到曲秀英轻柔关切的声音,精神一振。曲秀英停了片刻,牵着李夺的手走开。
李夺悄声道:“六娘,听说那李迅是个风流种,仗着长得俊,会写两首歪诗,很讨女孩儿喜欢,哼哼,我爹曾说过我娘比他们的娘都美,我长大了一定比他还俊……六娘,我告诉你,这家伙天天在那儿练武,一练就是半天,其实大多数时候都在歇着,要不就在那里转悠。前几天还向我打听你平时什么时间出门……”
“夺儿,我这两天不舒服,想休息休息,你回去和小狗玩吧”,曲秀英打断了李夺。
李夺在曲秀英门前站了半晌,才若有所思地走开。
第二天半夜,曲秀在床上辗转不能入眠。正门反侧间,听到门外有轻微的响动,片刻后房门发出格楞格楞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拨门闩。曲秀英起身听了片刻,轻声问道:“谁?”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曲秀英一眼就认出了来人,但还是颤抖着问道:“谁?”
“六娘,是我”,李迅的声音。
“大公子,你……你来做什么?”,曲秀英心中怦怦直跳。
“六娘,我来和你说点事儿”,李迅反身插好房门。
“什么事儿,大公子,明天再说吧”,曲秀英的声音越来越发颤。
“不,一定要在今晚说”,李迅走到曲秀英面前,“六娘,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也应当知道我的心思。”
“大公子,你说什么呢,我……我知道你什么心思”,曲秀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李迅一把抓住曲秀英的双肩,呼吸声变得沉重,“六娘,你该知道我的心思的”,李迅抓在曲秀英肩头的双手明显感觉到曲秀英的娇躯在剧烈地颤抖。
“啊,不,不”,曲秀英扭动身体挣脱李迅,后退几步。李迅忽然从身后掏出一捆绳索,猛地上前一把将曲秀英搂在怀里,将一块丝帕塞进她的口中,然后拎起曲秀英扔在床上,飞快地抖开绳索,反剪曲秀英的手臂,开始捆绑曲秀英。
若论身手,一百个李迅加在一起也抵不过曲秀英,可是曲秀英此时头脑中几乎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已习惯于隐藏自己的武功,但更重要的是,她对李迅确有好感。
待曲秀英反应过来,欲拼命挣扎的时候,李迅已将她捆的结结实实,无法动弹,双脚也被分开捆在大腿上,毫无反抗之力。
“呜……呜……”,曲秀英徒劳地叫着。
李迅将曲秀英抱在怀中,轻轻地揽住她的双峰,轻轻叫着:“六娘……”
(6)
两匹马一路狂奔,很快跑进了一处山林,曲秀英俯在马上悄无声息,任凭一路的颠簸。
“这娘们儿怎这么老实,难道不觉得冷”,魁梧的匪徒抓揉着曲秀英丰满的屁股,挥着巴掌拍得啪啪直响。
“怎么样,大哥,不错吧”,小个子眨巴这小眼睛淫笑。
“嗯,太好了,今晚咱哥俩好好消受一番。”
说话间来到一处破庙,魁梧的匪徒抱着曲秀英走进庙内,将她扔在干草堆上,看着小个子道:“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当然是大哥先来,这女人我玩过了,我去生火”,小个子走到一边。
“那我就不客气了”,魁梧匪徒急急脱下裤子饿狼一般扑在曲秀英身上,心如死灰的曲秀英仍然一动不动……
待那魁梧的匪徒气喘吁吁地系上腰带,小个子才在一旁生好火堆。
“大哥,这么快就完了,太心急了吧”,小个子戏谑道。
“这娘们儿怎么象死尸一样……主要是天太冷了”,魁梧匪徒呼呼地喘着气。
小个子笑得五官快挤到一块儿,“八成是伤心着呢。大哥,天可不冷,正月都快过了,眼看就要到二月,哈哈哈。对付女人,我可是当仁不让,看我怎么收拾她”,说完上前拎起曲秀英拖到火堆附近,扔在草垫上,三下五除二扒光曲秀英身上所有衣物,薅住她的双乳握捻起来,接着一只手伸向曲秀英的下体,脑袋贴在曲秀英的胸前又亲又咬。
曲秀英伤心欲绝之际本已心无旁念,但很快体内的冲动还是被小个子勾引起来,随着小个子动作加快,曲秀英忍不住扭动着身体,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小个子越来越起劲,直把曲秀英撩拨的欲火中烧,才脱下裤子挺身而入……
小个子平定了一下气息,得意地看着魁梧的匪徒,忽然神色一动,眼珠转了转,起身从破庙的角落里拿来一条破旧的长木凳。
“你这是要干什么?”,魁梧的匪徒问道。
小个子没做声,将长凳放在曲秀英身旁,抓住曲秀英身后的绳索将她拎起来,使她跪在长凳面前,胸口挤着长凳。小个子一脚踩住长凳,一手按着曲秀英,又扯下衣衫一角堵住曲秀英的嘴。曲秀英的双乳被放在凳面上,小个子一只手象在面板上揉面一样搓揉着曲秀英的双乳,嘿嘿笑了两声,从怀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用侧面拍了拍曲秀英白皙丰满的乳房,阴阴笑道:“大哥,咱们先把这两个物件下锅怎么样。”
魁梧的匪徒意犹未尽,当然不肯,刚要摆手时见小个子给他使眼色,便没有做声。曲秀英刚才被小个子弄得淫水泛滥,不能自已,羞愧悲伤之下只盼他一刀杀了自己,却见小个子要如此折磨她,不免心里发瘆,眼中露出恐惧之色。
小个子只想吓唬吓唬她,并未要动真格的。他慢慢将锋利的刀刃落在曲秀英乳上,正在这时,外面一声大喝:“到处找你们找不到,原来躲在这里。”
两个匪徒一惊,忙跑上前躬身道:“二爷”
李夺心情糟到了极点,几日来他晚上趴在床上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对曲秀英的思念日益强烈。这天他将小狗交给丫环,自己到外面散心。
李夺连跑带走一口气出去十几里地,在旷野中疯狂地挥舞拳脚,直打得气喘吁吁,精疲力尽,才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
“六娘,我还有不懂的地方想问你……六娘,我有时候不听你的话,还给你惹祸,你是不是很恼我?你虽然没有骂我……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李夺喃喃自语着,念到伤心处眼泪流了下来,他知道已经没有“以后”了。
远处隐约一队官兵向这边走来,大约有上百人,中间包围着一辆马车。马车上一个女人被五花大绑地固定在一根立木上。女人大约十七八岁,浅绿夹白的衣裙穿着讲究,但是有些单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乍暖还寒的春风吹动她额前秀发,轻抚着她洁白脸颊。嫩白的脖颈上一根绳索凶狠地勒过,娇小的身躯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而微微发抖,一双美丽惊恐的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四周。
胸前两道绳索将她牢牢地捆在立木上,胸口被绳索勒得凸起,随着马车的颠簸轻轻颤动。
忽然,一声尖历的呼叫,二十多个蒙面人迎面杀到。随即官兵队伍的侧后方也出现二三十个蒙面黑衣人,手持刀剑冲向官兵,顷刻间双方斗杀在一处。
李夺听到打杀的声音才缓过神来,起身循着声音找去。上了一个小山坡后,一场惨烈的厮杀出现在眼前。
侧面杀来的一个蒙面女子手持长剑奔向马车,只见她身手矫捷,剑法轻快凌厉,接连砍翻了四五个官兵,眼看就要接近马车。
“抓活的,她是朝廷要犯”,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喊道。
马车旁几个官兵呼拉一下围了上来。女子手中剑一抖,径直向马车杀去。不料这几个官兵个个武艺超群,皆非等闲之辈,女子奋力拼杀半天也没有再靠近马车一步。
渐渐地,女子寡不敌众,砍倒了两个官兵之后胳膊上被重重地踢了一脚,手中剑掉落在地上。她就地一滚,刚要伸手拾剑,那边领头的官兵飞身而来,一脚踢在她的腰间。女子在地上滚了几滚,几个官兵一拥而上,将她按在地上绳捆索绑。女子拼命挣扎,无奈身单力薄,片刻间被捆了个结结实实。领头的官兵砍翻了几个上来救援的蒙面人,大声喝道:“看住她”。几个官兵将她拉到马车上坐下,背对着原先车上的姑娘捆在立木上。
女人见脱身无望,大声喊道:“冯伯伯,快走,他们早有准备,这些人都不是普通官兵……呜……呜……”,旁边的官兵扯下她的蒙面布塞进她的嘴里。
“陈姑娘”,一个蒙面人大喊,挥手间两个官兵应声而倒。这蒙面人手中一把钢刀舞动起来刀影纷飞,寒光闪闪,五步之外的官兵仍感到刀风扑面。蒙面人瞪着眼睛一声长啸,纵身直扑马车,拦路的官兵纷纷被砍倒在地。
“嘡”的一声,蒙面人感到胳膊一震,手中钢刀被一把剑拦住。蒙面人刀势一拧,对着来人拦腰斩去。那人动作异常迅捷,一闪身挥剑拨开,随即挺剑刺向蒙面人胸口。几招过后,蒙面人被逼得向后一纵,挥刀砍翻了两个官兵。
“冯老儿,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领头模样的官兵提着剑冷笑,扯掉脸上伪装的胡须。
蒙面人恨声道:“杨进,你这个卖主求荣的狗杂种,老夫与你拼了”,一把扯掉蒙面布,瞪着通红的眼睛扑向杨进,刀刀直取杨进要害,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二十多招过去,杨进一剑划破老者左肋,老者眼皮也没眨一下举刀劈头砍去,杨进闪身躲过,挺剑刺进老者胸口,老者一个踉跄,张口吐出鲜血,仰面向后直挺挺倒下。
杨进露出一丝冷笑。不料,就在老者身躯摔在地上之际,袖子里忽然射出一支冷箭,杨进得意间猝不及防,慌忙闪身躲避,袖箭划破了杨进的胳膊。
杨进向后纵身跃出几步,鼻子里哼了一声,忽然感到眼前一黑,手臂僵硬不听使唤。
“箭上有毒”,杨进惊恐地喊了出来,可惜为时已晚,他庞大的身躯晃了两晃,一头栽倒。
双方都伤亡惨重,然而蒙面人个个都以死相拼,不要命地疯狂砍杀,拼斗中以一敌二,以一敌三。有的在身上被戳了几个窟窿之后还拼尽最后的力气杀掉一两个官兵。
厮杀声渐渐消退,蒙面人全部战死,官兵死掉大半,剩下的二十多个人也多数身上带伤,有的伤势严重,眼看就活不成了。
“我们怎么办?杨大人死了,要是再来人……我们可完了”,一个官兵喘着气问道。
一个官兵抹着脸上的血,惊魂未定道:“杨大人说只是几个落魄的乱党,不足挂齿,不成想会这样。”
一个官兵拖着伤腿道:“我们得回去交差,这样吧,看看有活气的弟兄,帮着包扎一下,然后挑几个伤轻腿脚利索的弟兄,赶快把这两个女人押到泰昌府,不能耽搁了,戌时应该能到。留下几个人,照顾受伤的兄弟,慢慢跟在后面,也可以到附近的普雍县歇息一下。”
这样,只有七个官兵押着两个女人继续前行,在离李夺藏身处不远地方经过的时候,捆坐在车上的黑衣女人朝李夺这边望了一眼,凄美的眼睛中充满了无助和哀伤,靠背着她的少女耸动着柔弱的肩头哭泣,脖子上勒着的绳索使她不能低头,泪水掉在她丰满凸起的胸脯上。
李夺躲在一堆灌木枯草里,虽然不能完全看清女人的神情,但他知道女人很漂亮,心中不免怜香惜玉起来。眼看着马车渐渐远去,李夺咬了咬牙,偷偷从旁边跟了上去。
七个官兵虽然都受了点伤,但腿脚尚好,一路小跑跟着马车,来到一处山谷。
山谷两侧都是山坡和峭壁,中间只有十几步宽的小道。
官兵押着马车走进山谷,突然一个人影飞快迎面扑来,刚看到时还在前方几十丈的拐角处,转眼间来到三丈之外。
“仓仓仓仓”,七个官兵几乎同时抽出刀剑,但他们马上意识到,如果此人真要动手,他们几个人便凶多吉少了。
来人倏然停住,官兵们看清了他的样子:破衣烂衫,光着脚丫,浑身脏污,披散着头发,看不清面目。
七个官兵惊慌中都没敢说话,这时又一个身影飞速而至,一阵清悦的声音传来:“你何苦如此为那老东西卖命呢”,话音未落,一个年轻的女人已到了先前那怪人的身后。女人看起来二十出头,手中一把青龙剑,剑柄和剑鞘上都雕刻着青龙。一身短小青衣,双腿修长丰盈,腰肢曲妙动人,秀发在脑后和面前飘起,隐隐遮住那双春水含波、似冷似柔的双眼。
怪人猛然转身大叫一声,挥掌拍向女人,吼声震的众人耳朵嗡嗡直响。怪人雄厚掌力带动的掌风吹散了女人面前的秀发,女人并不慌忙,眼看怪人手掌拍到,身体象忽然弹出去一样瞬间后退,随即侧向仰身,一只手闪电般指向怪人腕间。
怪人脚下一蹬纵身翻过,女人转身如影随形般跟上,轻舒玉臂朝怪人背后点去。
怪人反身抬掌抵挡,女人身形围着怪人疾转,眨眼间连出数掌,将怪人打得手忙脚乱。怪人退了十几步后跌到一棵小树旁,他一掌将大臂粗的小树拍断,抄起断树扫向女人。女人嘴角扬起一丝微笑,飞身跳起,脚尖在树干上一点,在另一边落下的同时身体冲向怪人,怪人来不及回扫,忙抬一只手挥出,女人并未出手,只在他腿上踢了一脚便迅速后退。嘴里说道:“你只要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我便不再为难你”,声音柔和悦耳,怪人毫不理会,只顾憋足力气狠扫猛劈。
寒光一闪,女人手中剑终于出鞘,怪人肩头鲜血迸出。上百招过后,怪人身上已有十几处伤口,若不是女人有意手下留情,他早去见阎王爷了。
捆坐在马车上的黑衣女子背对着众人,不住地回头观望,站立着的少女也停止了哭泣,神情专注地盯着前方。七个官兵在一边看傻了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们赶快走吧”,一个官兵低声道。
其他几个官兵都点了点头,他们刚要拨马,女人柔美的声音传来:“都别走”,声音无比动听,却带着冷意和无可质疑的威严。官兵们当即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终于,怪人支撑不住,打着打着突然身体一歪跪在地上,用手撑住身体,大口地喘着气。
女人上前将剑搭在怪人的脖子上,悦耳柔和的声音中带着丝丝冷意,“你说不说。”
怪人扬起头有气无力道:“废什么……话,杀了我吧。”
女人看着怪人,双方僵持了片刻。
“果然是条硬汉”,女人青龙剑入鞘,“我杀你有何用处,你走吧”
“哼哼,你是想……通过我找到他……老人家吧,休想”,怪人费力地说。
女人不再理他,向马车这边走来,前后打量着两个被绳索紧紧捆绑的女人。
“你们是什么人”,女人开口问道。
“她们是朝廷钦犯,我们奉命押送”,一个官兵忙回答道。
“怎么就你们几个押送?”
“半路上遇到反贼,我们兄弟大半都死了”
女人转身看了看踉跄走远的怪人,道:“你们走吧”
官兵们如获大赦,“那,那我们走了”。说着急忙驱车继续赶路,马车上绑着的两个女人露出失望的神色。
眼看马车越走越远,躲在谷口李夺正考虑如何继续尾随,青衣女人忽然身形疾掠,直奔李夺这边而来。李夺一缩头,急忙退了两步,正准备趴在地上时女人已到了他身前,出手如电对着李夺抓了过来。李夺大惊,眼看无可避闪,女人的手却猛然停住。
“你是什么人”,女人喝道。
李夺定了定神道:“我家住在附近,路过这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女人已经飞身离开。
到了夜里,两个官兵打起火把。风越来越大,捆在前面年纪较小的女子连打了几个喷嚏。
“还有多长时间?”,一个官兵问道。
“再有半个多时辰便可到泰昌城,若不是路上耽搁,现在该到了。”
四周一片漆黑,马车轮发出扎扎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清晰,七个官兵步子越来越慢。他们经过一场惨烈的厮杀已经耗去了许多气力,接着又急急忙忙赶了一个半时辰的路程,加上自始至终担惊受怕,差不多都已精疲力尽了。
“啪”的一声,一个官兵手中的火把掉在地上。
“什么人?”,一个官兵失声大喝。官兵们迅速拔出刀剑准备迎战,然而半天没见异样。
“啊”,一个官兵大叫,捂着后脑勺摔在地上。其余六个官兵惊恐地四处张望,却看不到半个人影,火把的照明有限,几十步外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前方不远处发出断续呜鸣的声音。
“啊……”,又有一个官兵倒下。
本来黑夜就使人恐惧,藏在暗处的敌人容易偷袭成功,加上前方恐怖的呜鸣声,五个已成惊弓之鸟的官兵吓得魂飞魄散,扔下火把没命地向后逃去,地上倒下的两个官兵也先后爬起来撒腿逃开。
原来李夺一路尾随到此,远远听到前方风吹大树枝桠的呜鸣声,便灵机一动,快跑几步追上,躲在一条大沟里朝几个官兵撇石头。他暗器的功夫略有小成,加上他处在顺风势,前方大树的呜鸣声掩盖了本来就很小的石子破空之声,又将官兵的主要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因而一举得手。遭袭的两个官兵本可以从自己遭受打击部位判断袭击的方向,只是惊恐中早已忘了这许多。
待官兵们从他身前不远处跑过,他才小心翼翼地猫腰走出来,然后迅速跑向马车,捡起地上的两支火把,一路小跑赶着马车继续向前跑,见到小岔路就拐,跑出几里地后上车解开将二女固定在立木上的绳索。
“下车”,李夺急着叫道。
二女背负双手跳下车,李夺将一支火把插在马车上,拿起绳子,狠狠拍了一下马屁股,然后推着她们钻进一片树林。两个女人双手背在身后,笨拙地扭着肩膀和腰臀,被李夺一路推搡跑出很远。
“你这孩子,究竟……是什么人,快……给我们松绑”,黑女人终于忍不住,气喘吁吁叫道。
李夺回头望了望,走到两个女人面前,举起火把仔细打量了一番,故意抻长了声音扳着脸说道:“有你这么求人的吗”。
年纪较小的少女柔声道:“多谢小兄弟救命大恩。”
李夺扬着头慢慢点了两下,“嗯,这还差不多”。
黑衣女人四下看了看问道:“就你一个人?”
“嗯,正是”
“是你装神弄鬼把他们吓跑了?”
“什么什么?装神弄鬼?你去装神弄鬼试试?”,李夺忿忿道。
“那小兄弟,快给我们解开绳子吧”,少女哀求着。
李夺摇了摇头道:“我得先审问审问你们,说不定你们是杀人越货的强盗,那我可不能救你们”,说着将火把插在地上。
少女道:“我们不是强盗,我们是……”
“跟他废什么话,我自己来解”,黑衣女人走到一棵树旁,背对着树干准备磨绳子。
李夺几步跑到她身前,伸手要抓她的胳膊,女人飞起一脚踢向李夺,李夺早有防备,身体滴溜一转闪到黑衣女人侧面,翻手去捉她的大臂。女人双手背捆,行动笨拙,抬腿后无法及时收腿,两条腿既要攻守又要掌握平衡,匆忙间急转身体,准备甩开李夺的手,谁知胸口正对着李夺的手撞了过去。李夺手指刚刚触到她的大臂,被她这么一甩,却一把将她的一只柔乳扣在手上。
“啊”,黑衣女人身子一颤。
李夺觉得手上温软滑腻,稍怔了一下,另一只手飞快捉住黑衣女人的胳膊,向自己这边用力一拉,同时闪身侧避,直到黑衣女子身子即将摔落地面的时候才把扪着她乳房的那只手松开。
黑衣女人滚了两滚挺腰坐在地上,胸口上下起伏,一双秀眼瞪着李夺。她开始没把李夺这个孩子放在眼里,不想李夺竟然有如此功夫,便不敢再轻举妄动。
李夺从容地在附近拾了些干柴树枝,在一处较宽敞的地方生起火堆,搬来一块石头坐在上面。
“过来”,李夺招手命令道,俨然一副老爷模样。
两个女人背负双手走到近前,李夺准备审问二人,却一时忘了该怎么开始,嘴干咂巴两下,才想起要拍惊堂木,于是一拍自己的大腿叫道:“你们两个姓甚……”,说着忽然停住,指着两人喝道:“还不给我跪下。”
李夺是小孩性情,兴致上来了竟然真的要象模象样地审问一番,同时也想教训一下那蛮横的黑衣女人。
少女看了看黑衣女人,自己先曲膝跪了下来。黑衣女人瞪着一双秀眼喝道:“你,你这个臭小子,有本事给我松绑,咱俩比划比划,你这样欺负人算什么本事?”
“我就不给你松绑,我就欺负你了,怎么着,你跪不跪?”,李夺指着黑衣女人威胁道。
“不跪,你能怎样?”,黑衣女人一脸怒气。
跪在地上的少女抬头对黑衣女人道:“阿姐,好歹小兄弟救了咱们,他也不象坏人……”
“我不跪,你也起来!”,黑衣女人厉声道。
“哼哼,先打六十大板”,李夺一跃而起,两步来到黑衣女人身旁,黑衣女人飞脚踢向李夺,李夺向侧前方一闪,弯腰探到黑衣女人身侧,抬起巴掌扇了她屁股一下,顿觉手感丰软舒适,于是闪转腾挪,左右开弓照着女人的屁股拍的兴起。黑衣女人不断踢腿攻击,有时还要在地上滚两下,可是因为她双手被缚,行动极为不便,于是屁股一次次地挨着李夺的巴掌。有时她干脆躺在地上不让李夺打屁股,可是这时候李夺却绕着去拍她的胸部和腹部。
“行了,我答应你,我答应你”,黑衣女人终于屈服了。其实李夺打得并不痛,但这样被李夺拍打(更确切的说是抚摸)让她感到屈辱。
“答应我什么?”,李夺仍不停手。
“我跪,我跪”,黑衣女人喊道。
李夺这才停手,黑衣女人挣扎着爬起来,咬着嘴唇,秀美的眼睛在火光下闪着泪光,神情已不似刚才那么傲慢。
李夺故意说道:“你的眼睛怎么发亮啊,哦,是眼泪啊……我给你拍拍土”,说着为黑衣女子拍掉身上的尘土,将她身上胸腹肩腰臀腿一一拍过。女人开始还想躲避,但她知道躲是躲不掉的,只好安慰自己:他还是个孩子,且已触摸她身体多次,多摸几次可以忍耐。于是挺立身子任凭李夺拍打。
李夺一顿乱拍后坐回石头上。黑衣女人走到少女旁边也跪了下来,强忍住眼中泪水。
“你们两个姓甚名谁,什么来历”,李夺又一拍大腿喝道。
绿衣少女道:“我是泰昌知州陈伯彦的女儿,叫陈瑛,我爹爹遭恶人陷害冤死,仇家想斩草除根,下榜捉拿我们全家和爹爹生前亲信,五日前我被他们捉住,他们想利用我作诱饵,今天……”
“哦,知道了,你呢”,李夺问黑衣女人。黑衣女人还在咬着嘴唇,半天没吭声。陈瑛道:“她是我堂姐,叫陈晓婵……”
李夺道:“要她亲自说”
黑衣女子用力抿了抿嘴唇,开口低声道:“我叫陈晓婵”
李夺本来就是玩玩,审不出什么究竟来,而且他对事情的缘由也不感兴趣。
他只是觉得两个女子都不是坏人,于是说道:“哦,我知道了,起来吧”
“谢谢……小兄弟”,陈瑛道了声谢站立起来。陈晓婵看了看李夺,也慢慢站了起来。
李夺上前欲为二人松绑,走到陈晓婵面前时却突然停住了。
李夺暗忖:“这陈晓婵很厉害,若是她想报复我可怎么办?我可打不过她,也不知道陈瑛功夫如何”。李夺愣愣地看着陈晓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陈晓婵见李夺呆呆地望着自己,心中有些发毛,“你……你怎么……你想干什么”,说着向后退去,眼中露出惊恐之色。
陈晓婵被绳索捆绑的凸凹柔弱的身躯让李夺心中不免有些发痒,她惊恐的样子更加楚楚可怜,但李夺可不敢有什么过分的想法。
这样僵持了半天,忽然旁边传来声音:“你等什么呢”
李夺吃了一惊,见侧面不远处慢步走来一个人影,待走到近前,李夺借着火光看清了来人面目。那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神色泰然,半睁的眼睛有一种慑人的光芒,一身深蓝色长袍,步履沉稳,走路不发出半点声响。
李夺看着来人问道:“你是谁呀?”
那人没有应答,走到李夺刚才坐的石头旁坐下,缓声说道:“你为什么不动手”。
“我动什么手?你到底是谁呀”,李夺有点不耐烦。
蓝袍人道:“你不是要去扒她的衣服吗?”
陈晓婵又退了两步,使劲扭动身体想挣脱绳索。
李夺哼道:“谁说我要去扒她衣服,是你想扒她衣服吧。”
“你不想吗?”,蓝袍人看着李夺。
“我当然不想,你要再不说你是什么人我可要走了”,说完要去拉陈晓婵,陈晓婵慌忙躲避,叫道:“你……你不要碰我”,说着看了那蓝袍人一眼。
蓝袍人微笑道:“小伙子,你这么大,恐怕还不太知道怎么调理女人吧。不要害羞,就在这里做吧,我还可以指点你。”
陈晓婵使劲扭动挣扎,绳子却依然牢牢地缠绕在她的身上,陈瑛则带着惊愕和询问的神色看着李夺。
李夺终于忍不住,指着蓝袍人骂道:“你这个死老头,胡说什么,再胡说我踹你”
蓝袍人呵呵笑了起来,“老夫纵横江湖二十年,还不曾有人敢如此对老夫说话。”
李夺哧了一声,“少吓唬人,自己名字都不敢报的鼠辈,老匹夫。”
蓝袍人并不生气,反而笑了笑,随意地抬起手微向前伸,掌心朝下,忽然凌空一抓,地上几块小石子飞到他的手中。蓝袍人翻掌将石子攥住,上身不动,手一扬。李夺没看清小石子是怎样飞出去的,只听见啪啪啪啪几声过后,几丈外一棵树的树枝纷纷落下,看样子有的树枝还比较粗壮。
李夺吸了一口凉气,这等功夫他从未见过,当即吓得不敢出声了。蓝袍人淡淡道:“把树枝捡过来,添添柴禾。”
李夺跑过去分两次将树枝抱过来,拣了几条塞进火堆里,然后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陈瑛和陈晓婵见蓝袍人如此身手,心中无不骇然,都忐忑不安地看着他,蓝袍人却坐在那里开始闭目养神。
静悄悄的深夜,只听到风声和柴禾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几个人已经静静地呆了很久。李夺见蓝袍人一直不动弹,便来到陈瑛身边要给她松绑,眼看李夺的手已经拿住了陈瑛背后的绳头,蓝袍人突然开口说话:“这样绑着不是很好吗?何必要松开呢。”
李夺吓了一跳,慌忙答道:“她们捆了好长时间,该……该松开了。”
“放心,死不了,如果你想扒她们衣裳,就不要遮遮掩掩了。捆着玩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但松绑了你怕是要吃亏”,蓝袍人眼皮不抬说道。
“我,我没想扒她们衣裳啊”。
蓝袍人继续养神,李夺也不敢给二女松绑,陈瑛和陈晓婵觉得蓝袍人不怀善意,但都不敢轻举妄动。
又过了很长时间,蓝袍人忽然开口沉声说道:“是哪位朋友,出来见见吧”。
李夺等人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片刻后,一个婀娜的身影从树林中走来,李夺和陈瑛认出来人就是白天在山谷中和一个怪人交手的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盯着蓝袍人走近,在离他十步远处停下,用她沉稳而又轻柔动听的声音问道:“阁下是何方高人?”
蓝袍人闭着眼睛道:“老夫的姓名不提也罢,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青衣女子轻轻哼了一声:“自己名字都不敢报,莫不是和朱老儿有干系?”
蓝袍人道:“我不知道什么猪老儿狗老儿,女娃儿,口气不要太大,受了内伤还如此口气”
青衣女子神色一变,“被小人暗算,实在惭愧,老前辈明察秋毫,小女子佩服”,说完咳嗽了两声,用手抹掉嘴角的血迹。
青衣女人又看了看李夺和陈氏二女,对蓝袍人抱拳道:“告辞”,刚要转身走开,蓝袍人身形暴进,张开五指抓向青衣女子肩头!
青衣女子似乎未觉,眼看蓝袍人手指即将及身,青衣女子青龙剑不知何时出鞘,刹那间身体前倾,手腕倒转削向蓝袍人手腕,动作间仍然没有回头。
这一剑非常隐蔽,一般人万难防住。只见蓝袍人疾抖袍袖,在剑侧一拂,将青龙剑拂开,女子一抖手腕转身又是一剑刺来。蓝袍人大叫声“好”,向旁躲闪之际一掌打向青衣女子面门。
两人速度飞快,很快就过了几十招。李夺见两人一时无法分出胜负,便来悄悄到陈晓婵和陈瑛身后,准备给她们松绑后一起跑掉。
忽听一声娇吟,再看去时青衣女子已倒在地上,青龙剑丢在一旁。蓝袍人负手而立,面无表情道:“女娃果然不简单,你这个年纪能有如此功夫实数难得。”
李夺赶忙停止了动作,把刚解开的绳头又飞快地重新系上。
地上的青衣女子抬起头,略显吃力地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哼,趁火打劫……”
蓝袍人转头对着李夺道:“小伙子,来,把这个女人捆上”
李夺对青衣女子颇有敬畏,支吾道:“你要捆她干嘛?她那么厉害,我怕…
…“
“她现在浑身没有二斤力气,怕她做甚,快去,捆不紧我要罚你”,蓝袍人平缓的口气中带着威严,李夺不敢违抗,从石头边捡起绳索来到青衣女子身边。
这绳索本来是李夺拿来准备在“审问”不顺利的情况下将陈氏二女捆绑在树上用的,不想现在派上用场。
李夺小心翼翼地靠近青衣女子,拢住她的双臂,五花大绑将她牢牢捆住,把她双手吊得老高。最后翻动她的身体,将一道绳索从她的乳下紧紧勒过,使她的手臂完全无法动弹。待李夺捆绑完毕,两颗小石子从他的身后飞来,正打在青衣女人肩头,女人立即似乎有了力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李夺见状赶紧跑得远远的。
“你究竟是何人,要对我怎样?”,青衣女人虽然被绳捆索绑成了俘虏,但眼中仍然是那种柔冷之色。
蓝袍人不答,对李夺说道:“小伙子,你要不要审问一下这个女人”
“不审了,不审了”,李夺摆手道。
“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历吗?”,蓝袍人问。
李夺摇头。
“既然不知道,那为何不问呢?”,蓝袍人又问。
李夺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我那是和两位姑娘开玩笑呢”
“那你继续开玩笑啊”,蓝袍人不由分说身形一晃到了李夺面前,拉着他坐到原先的石头上,又提了青衣女人过来,脚尖捅了一下青衣女人膝盖,女人腿一软便跪在李夺面前。
李夺抬头看了看蓝袍人,有些不明所以,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没有回答,平静地看着李夺,她的眼神让李夺害怕。
“她不回答,你该怎么办?”,蓝袍人在一边问。
“打,打屁股”,李夺声音如蚊蝇一般,眼睛不敢看跪着的青衣女人。
“那还不去打”,蓝袍人道。
“不……不行啊”,李夺一脸苦相。
“怎么不行,我说行就行,你刚才怎么打现在还怎么打,你若是不打,我就打你的屁股,我的手打人有时可不分轻重,说不定……”,蓝袍人说到最后哼了两声。
“那你为何不自己去打”,李夺问道。
“她的屁股我日后有的是时间去打,现在我就要你来打”,蓝袍人道。
“日后?”,李夺心想:“这老头不会是要把这些女人都霸占了吧,那可糟了。”
“想什么呢?”,蓝袍人问李夺。
“哦,我是在想,她那么厉害,我去打她的屁股,她踢我怎么办?”,李夺问。
“不会的,你尽可去打,她已被我封了腿上的穴道”
李夺犹豫了一下又问:“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我去打她的屁股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着跪在面前的女人的屁股,女人渐渐沉不住气,神色开始变得激动,原先沉水轻波的丽眼中露处杀气。李夺正好转头看到女人的眼睛,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待续)